察觉身边一重,顾从宜睁开迷蒙的眼往她那扫了下,“怎么了?方才还见你兴致勃勃的。”
昨夜雀儿‘大逆不道’之举,非拉着他上榻。
她也是真放心,一倒下就睡。可他就不一样了,虽然中间隔条被子,但有她在身边,不论是呼吸还是一举一动,叫他如何真睡得着?
“个个都把这位琴筝姑娘说得天花乱坠,我当然也会想一睹为快,倒是你们,怎么半点稀奇惊讶的样子?”
是了,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雀儿古怪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量,“难道你们先前就已经看过了吗?你们经常见吗?还见过比这更美的吗?”
“咳咳咳——”
齐清言一口茶水呛在喉间,上下不得,狼狈地抬起眼,“雀儿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齐某一生清明廉洁,非必要情况是不会进这种昏聩场所的。”
雀儿贴心地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被身边伸来的手挡了回来,她疑惑地看过去,顾从宜正将自己的帕子不满地丢了过去。
那姿势,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你可怜,赏你的。”
齐清言:“…………”
就离谱。
顾从宜看他一眼,他才皮笑肉不笑地拾起擦了擦唇边。
“没看过很多,但也确实没什么意思。”雀儿听着顾从宜淡淡道,后面还接了句:“饭也不可以乱吃。”
她看着他线条明朗的侧脸,突然问道:“公子,你很困吗?”
简单的问候从雀儿口中出来那就不太简单了。顾从宜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接下来的话又会是什么惊世之语。
他拈起一块糕点放她唇边,“再吃一块。”
要想不社死,唯有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不吃了,很腻。”
说着雀儿皱着皱眉将筷子推开,她这表情嫌弃得太明显,顾从宜便折回往自己嘴里送。
“……”
能让喜欢甜食的人都开口说腻的糕点,确实很腻。
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将咬了一块的糕点放下,回头见雀儿一双水眸莹润透亮的将他望住时,顾从宜就知自己今日左右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公子。”
来了来了。
视线顺着他的唇上移,雀儿平静的神色压不住关切。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是我挤着你了吗?”
短短的两句话信息量不要太大。
一旁喝茶的齐清言透过茶杯默默听着看着这一幕,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
有故事!
你看她这慰问的神情,你听她这诚恳的言词。顾从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雀儿这喜欢刨根问到底的毛病有时候还挺受用的,有误会当场就解了。
可有的时候吧,不说了,心累。
插科打诨间,一舞毕,台上的琴筝姑娘在一众望眼欲穿的殷殷注视中婉转退场,同时,他们所在的雅间也被人敲了三下。
“几位客官,琴筝姑娘已在楼上等候了。”
“知晓了。”齐清言起身,掸了掸衣衫,“我们走吧。”
雀儿这才悟了,“不会待会要教我西域舞的就是琴筝姑娘吧?”
“她跳的不好吗?”
顾从宜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齐清言亦询问地看着她。
“不,她跳得很好,就……是太好了,让我心里有点没底。”
在齐清言的印象中,在江南主城出了名的雀儿姑娘,美貌自属上乘,无论是后宅还是前院所到之处皆是游刃有余。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低垂下眼,搅弄着自己的两根食指。
这还是他难得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