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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深蹙着眉,泪水沾湿了整张面庞,感受到热源下意识往他怀里靠,嘴里碎念着什么。
顾从宜不用细听,眼瞳深沉,凑近完成白天没做成的事,只是有所偏差,他低头吻去脸上的泪珠。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是新的泪涌出。
顾从宜无声叹息,将黏在她额角的发丝拂开,隔着被子轻拍着她的背脊,凝着少女苍白的面容,眼中酝酿着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是什么让你在梦中都忍不住颤抖落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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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齐大人来了。”顾准在窗外小声道。
此时天将亮,顾从宜侧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她刚睡熟没多久,此刻面容静谧,又仿佛回到往常模样。
可苦了他在床榻边靠坐了一宿,顾从宜将一条胳膊从被子深处里抽了出来,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才僵直起身,顺手捡起地上的汤婆子放在了桌上,轻手轻脚走出这间屋子,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顾准没意外爷为何会从雀儿的房里出来,也不敢意外,只是爷身上还是昨夜那身旧衣。
顾从宜也知自己不妥,“先将人带到凉亭,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
雀儿挣扎着睁开眼,映出眼帘地是熟悉的纱帐,她有些头疼得撑起身,昨夜的意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是随便躺下就睡了,可是。
她看了一眼自己规整的睡姿和掖得方正的被角,再看一眼桌上的汤婆子,后背渐渐僵硬。
先不说它为何出现在那里,如果它一直在那放着,那昨夜一直在她小腹上暖乎乎的东西又是什么!?
齐清言一早上就光看顾从宜扶着胳膊了,他挑眉:“怎么,昨夜有人压你手了?”
顾从宜困倦得很,都不拿正眼瞧他:“这应当不隶属于齐大人的管辖范畴之内吧?”
“自然。”齐清言也不恼,笑容可掬:“自是做为御史郎齐某管不着,但若作为师哥,在下还是很愿意关心一下师弟的。”
他抬头一瞧,今日雀儿姗姗来迟,他们都事都商议了好半天,才端着茶点上来。
“公子,齐大人。”
雀儿从红木案里端出早点和早茶,“齐大人来得这般早,许是还没用早膳吧。”
顾从宜帮她一起布盘,“怎么不多睡会。”
雀儿摆茶的手一顿,抿了抿唇,“没事了,昨夜多谢公子。”
也是看见她,顾从宜才猛然想起自己早上好像从地上捡起了个什么玩意儿,虽然只是小事,但以雀儿总是在其他地方特别敏锐的性格必定逃不过她的法眼。
换句话说就是,他又暴露了。
懊悔之余,他索性也不藏了。
齐清言看着他俩那些小动作,再次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起来。
昨夜?
他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对了,二公子,听说长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又派人来催了,不知你打算何时回京?”
雀儿收起红木案,身子彻底定在原地。
回京。
她不动声色敛下眼睫。
那个地方,总是要回去的。
—
顾从宜走出庭院,雀儿在后方揣步跟着,濡湿的裙摆像是蜿蜒出的一幅画,方才收拾茶具的时候她不小心洒了一身。
顾二公子走在前面,挡住她的身子。
昨夜好像下雨了,此时院外天地辽阔,空气里满是雨后的味道,但她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连顾从宜何时停下了都不知,径直撞向他的后背。
还是他转身迅速接住她后仰的腰肢才避免一场祸事。
他很快就松开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