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袖子的衣服。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才发现小孩撕下了自己的一条袖子,把我的头包扎上。我因为流了很多血,身体非常的虚弱,小孩用他瘦弱的身子支撑着我,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这个小孩就是秦立轩,那一年他10岁。到家后他告诉我,他的家在遥远的西北省秦村,母亲生下他就死了,父亲前段时间也因为生病去世了。他唯一的亲人大伯把他带到了这里,可是他大娘却把他打出了家门。他无家可归,只能流浪街头。
我央求爷爷奶奶留下来他,他成了我的兄弟。
我和秦立轩一起生活了五年,在这五年里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他没有上过学,可是他很聪明,我教他识字、念书和算术,五年后我初中的课本他都背的滚瓜烂熟。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不允许他像我一样学坏。我出去干坏事的时候,从来不带着他。
我20岁那年被邻居们带走的时候,他发疯似的和邻居们厮打,一直追着闹到派出所,当时警察还以为犯错的是他不是我。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被几个邻居抱回家的样子,他满脸泪水的在邻居的怀里挣扎着,大声的喊着“庆哥”。
四年后我出来的时候,爷爷奶奶走了,弟弟也走了。我听说爷爷奶奶是弟弟在邻居的帮助下安葬的。他走的时候在家里给我留了一个纸条:庆哥,我走了,等我混出个样儿,回来找你。他走的时候是1972年,那一年他17岁。我是两年后才看到那张纸条的,纸条上盖着厚厚的一层尘土。
再见到他已经是1990年,我那时候已经是第3次出狱,开了中江市第一家歌舞厅。那天他穿了一身高级西装到歌舞厅里来找我,我们20年没见,我根本认不出是他,可他一声庆哥便把我叫醒了。望着比我高出一头,体格健壮的他,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是小轩?”
“是我庆哥。”
我们俩抱在一起,我流下了眼泪。我记得那是我这一辈子第二次流眼泪,第一次是我父母去世的时候。
他那次回来待了三天。他变的沉默寡言,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爱说话。他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俩到歌舞厅楼顶的天台上喝酒,我问他: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好多地方,国内国外都去。”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什么都做。”
“要不你回来我们一起干?”
“我不能在一个地方长待。”
“你结婚了吗?
。”
他拿出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合影给我看,妻子很漂亮,一个男孩大约10岁的样子,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他回来的第二天,歌舞厅来了一帮闹事的,领头的是我一位宿敌,绰号叫“狂龙”。他也开了一家歌舞厅,我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这天他从外地请了三个杀手,看样子是从南面来的,敢下手的那种。
开始的时候小轩在楼上睡觉,没有到楼下来。三个杀手中有个大个子,扬言要和我们的人单挑,说如果有人能打败他,他们立马走人。
我这边连续上去五个人,全都是会功夫特别能打的那种,可在大个子面前只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下。看到我这边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们,狂龙便叫我带着人滚蛋,将歌舞厅交给他。我正要叫兄弟们一起上去拼命,小轩在楼梯上叫了一声:
“我来试试。”
大个子连胜五人,根本没把小轩放在眼里。他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等着小轩出手。我根本没看清小轩是怎么出的手,大个子就躺在了地上。大个子恼羞成怒,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小轩说:
“你他妈找死!”
小轩也像大个子一样,抱着膀微笑着。
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