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作自受。”
“哦?”
“我之前一直在搞低温研究,但是很多时候没有现在这么专业的设备,都是租个地下室或是仓库来摆放原材料和低温舱。”
“那个时候的低温舱的技术还没那么成熟,我需要不断替换低温反应材料,才能维持温度。那玩意儿长得有点像培植土,我经常推着废料在社区周围进进出出。”
“然后有个倒霉蛋,应该是个嗑药上头的瘾君子,以为我是在种大麻。趁我不在的时候,冲进了我的实验室里,不知怎么就钻进空的低温舱里去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因为低温昏迷了。我是想把他弄醒的,但那家伙差点儿拔了诺拉的低温舱的电。一气之下,我就把他给干掉了。”
“你怎么做的?”
“呃,说起来可能有点丢人。”维克多把刮水板杵在地上,一只胳膊搭在上面回忆了一下之后说,“场面没那么血腥,但是有点滑稽。”
“一开始我想把他勒死,但是后来我想到,那可能会导致他失禁。我的房子是地下室,换气扇又不好用,我可不想留下什么异味。”
“那你可以选择把他毒死,安全快速无污染。”
“是的,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手头没有合适的材料。毕竟我又不是真的种大麻的。”
“所以你最后选择怎么办?”
“我用一支圆珠笔插进了他的心脏——对着我从网站上搜索出来的人体解剖图。谢天谢地,我插得很准。他很快就死了,没给我惹什么麻烦。”
“你怎么解决他的尸体的?”
“当然是冰冻了起来,然后拿锤子敲碎,每次扔一点点,混在旁边的那家酒吧的厨余垃圾里面,半个多月才扔完。”
“非常聪明的做法。”席勒说,“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比起你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不是吗?”维克多转动刮水板,把最后一点血渍拢到一起,然后说,“很难想象你都经历过什么。”
“没那么平凡,但也没你想的那么跌宕起伏。”席勒轻轻摇了摇头,在地上震了震刮水板,然后说,“人类的警惕心理其实很弱,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的关注度就更低了。”
“这是某种心理学效应吗?”
“算是吧。我敢说,你甚至可以直接扛着某具还在流血的尸体,穿过某个社区的整条街道。只要你神态自然,步伐放松,就几乎不会有人来关注你。如果你在路上看到这种人,你会很惊恐吗?”
“我会觉得他可能是想送他朋友去医院,或者干脆那是个什么道具之类的。因为杀人魔是不会这么干的吧?”
“这就是心理盲区。你先预设所有人都怕警察,所以就觉得如果人们杀了人是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可能只是他逃脱的一种手段。”
“你果然理论和经验都很丰富。”
席勒没有否认。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大部分的液体都被他和维克多刮到了一起。
“然后我们怎么办?用海绵吸起来吗?”
席勒摇了摇头。他拿来了另一张塑料布,然后开始折纸。
塑料布是有些硬度的,反复对折之后自己就可以支撑起自己。席勒把塑料布叠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有一面开口的盒子,然后把开口的那一面放到地上并说:“把血液刮到这里。”
维克多照做了,但他还是问道:“为什么不用海绵或者抹布?”
“我们要尽量用能完全洗干净的东西。如果用海绵和抹布的话,不论怎么洗还是会有残留。”
“但是可以销毁吧?”
“那样就要多一个步骤,非常麻烦。而且万一销毁得不干净——比如有些蠢蛋会选择把那玩意儿扔进垃圾处理器,血液和组织样本会在刀头上涂抹均匀,残留很久,根本清理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