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阿嬷和你之间我肯定选阿公阿嬷啦!”娄语轻吸了下鼻子,“你那天问我是不是打电话给他们,是没错,就是那个电话已经不会再有人接听了。”
她每月往里头充钱,才没让那个号码停机。
闻雪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连人带箱子一把将她拉过去拢在怀里。
他依着她的脑袋,呼唤她的昵称:“小楼。”
……好笨拙的安慰方式啊,可却令人受用。
她闷在他的胸口,故作嫌弃地:“……搞什么啊,只有阿公阿嬷会这么叫我。”
“现在又多了一个。”
她将脸埋得更深,同时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楼道的风甚至穿不过他们。
她想,她至少还有阿公阿嬷,他呢,十六岁,遭遇那样的伤口,母亲改嫁……又曾有什么人保护过他?她不知道。
娄语突然觉得很难过,伸手更紧地拥住他。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爸爸他为什么……”
他松开她:“先进来吧。”
娄语这才傻乎乎地意识到,两个人居然在门口黏糊了好一阵子。
闻雪时将她领进门让她坐下,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他家,整体很小,是个大开间,床摆在最里面,床头旁码着一排整齐的影碟架。
意外的是个非常老派的人,居然还用录像带看电影?
娄语指着影碟机:“这个看起来不会很麻烦吗?现在连影像店都越来越少了。”
闻雪时正在倒水,不置可否地回答:“还行,以前在云城街边还是有不少可以租借的店,来京崎上学后确实没怎么看见,比较起来是有些麻烦。但我觉得恰恰这些麻烦让它变得迷人。不像视频网站随手点开几秒又马上关掉,把它买来或者租来,开启它的过程不容易,我就会想要好好地看下去。”
娄语听过他的解释,立刻推翻了刚才对于他老派的注解。
或许用一根筋来形容他会更合适些,认真又执拗,不喜欢随意的闻雪时,就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样,这些麻烦也使他看上去变得迷人。
娄语说着那下回我也试试用影碟机,目光又被最显眼的一架钢琴吸走。
这架钢琴一看也有些年头,看上去没在使用,盖着一块黑色桌布,其上还摆放着一株仙人掌。
看样子……就像是坟墓。
他端着柠檬水过来,顺着她的视线主动提起:“三岁开始弹的,一直到十六岁。之后就没再弹过了,所以一直盖着。”
娄语接过杯子的动作顿住,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太不可思议了——
那阿维伲翁的最后一夜,他在火车站即兴为她弹奏的那次……
闻雪时看着她的表情笑了出来:“是你想的那样。”
“……我在想什么这么明显吗?”
他没回答,就着弯腰递杯子的姿势凑近,轻轻碰了下她的唇,就好像在啄一只小狗。
可对小狗来说,这太刺激了。
水杯没拿稳,掉到地毯上,湿漉漉地滚进沙发底下,两片柠檬咕噜噜地贴在杯壁上。
这是他们之间发生的第一个亲吻。没有什么浪漫场景,在他的出租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递水杯的瞬间,被他偷掉了。
闻雪时若无其事地捡起杯子,走到流理台背对着她,在那儿洗了足足五分钟的杯子,这才又面色如常地回来。
他一本正经地提醒:“这次别掉了。”
接着,一个不再轻飘,带着侵略的吻落了下来。
*
娄语被两个吻搅得头重脚轻,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她捏着杯子,水还是洒了出来,沾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