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劫匪倒地,唐锦瑟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儿却没有放松。
唐锦瑟观察了四周,瞧见十尺外正是有一个湖泊。
她冲过去捧了一捧水来给沈屹坤。
可能是因为方才滚下山坡的缘故,此时的沈屹坤很是虚弱,即便是唐锦瑟给他喂水,也多半是洒了出来。
忽地,唐锦瑟瞥见劫匪胸膛上的刀。
一个念头直接在她脑海里浮起。
她若是此时直接杀了沈屹坤,便不用费劲心力阻止他登基称帝了。
就算晏秋待会儿追回来,她也可以谎称她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能力阻挡劫匪才致他们殿下被杀掉。
她大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正在唐锦瑟思绪缥缈时,就听身后传来几声清咳。
唐锦瑟蓦地回头,却见本是昏迷的沈屹坤竟在此时醒了。
她这才心里大喊造孽,她方才是动了什么蠢念头!
之前遭遇暗卫埋伏时,沈屹坤那么死死把她护在怀里,如今她怎能趁人不备时动这种念头!
就算沈屹坤再怎么是她的死敌,她也不能恩将仇报。
罢了,她方才从劫匪手里救下他,就当是还他先前的恩了。
“你醒了?”
唐锦瑟连忙过去扶起沈屹坤,沈屹坤半倚在她怀中,双目淡淡睁开,道了一句,“你拿香水喂本王?”
闻到沈屹坤衣襟上潮湿的地方传来的淡淡香味,唐锦瑟才恍然大悟!
她方才光顾着捧水喂他,全然忘了凡是被自己的手碰过的水,都会变成香水这件事!
“殿下是不是毒发得糊涂了?此处怎会有香水呢?”
唐锦瑟一咬牙,罢了,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只要她咬死不认说是他因为毒发嗅觉异常,就没人可以怀疑她!
沈屹坤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毒能令他失聪,看来能令他嗅觉失常也未可知呢。
沈屹坤缓缓站起,瞧着远处日头西移,若是再在此地耽搁,想来今夜就要在山谷里度过了。
看着沈屹坤朝着远处走去,唐锦瑟连忙问了句,“你去哪?”
“出了碧落谷,正好是玉国,太阳就要落山了,得找家客栈才是。”
沈屹坤眯了眯眼,又道,“还是说,你想和本王共宿荒郊野岭?”
唐锦瑟:“?”
他这是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早知道沈屹坤喜欢拿她开涮,她就应该由着那劫匪,瞧瞧他去地府里还能不能油嘴滑舌。
可一想到他若是真的死了,她的心头竟有几分伤感。
“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跟上?”
沈屹坤站在远处喊了一句,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停了脚等她。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