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还不修礼不修心性,颇有些节俭的人看到有人用金银打水漂的焦躁。
季仁寿已经断定朱元璋不出意外绝对能当皇帝,张士诚一定会失败。
但他也知道,罗本和施耳都亲眼见过张士诚领着千余人追着十几万人砍的英雄时刻,张士诚是他们认定的明主。以两人的“忠君”思想,得遇真主后,或许可能失望退隐,但不会再选择其他人主公。
不过如果现在罗本和陈标结了善缘,将来即使不出仕,日子也会过得好一些,至少不会因为曾经是张士诚旧部而被清算。
所以季仁寿有意识地想拉进罗本和陈标的关系。
结果罗本各种嫌弃陈标,让季仁寿赶紧又隔开两人。
听了罗本对陈标的评价,季仁寿仔细回想了一下,一一驳回。
标儿人很好,很懂事,很勤学,贯中你只是不了解标儿。
罗本虚心听教,有一日问陈标抄写过几本经史子集。
陈标一头雾水:“没抄写过。”
我为什么要抄写经史子集?看过了就成了,我将来有老爹的开国功勋爵位继承,又不需要考科举。
罗本继续问道:“那你平时读书几个时辰?”
陈标仔细想了想,道:“一两个时辰?”
最近有点忙。不过他过目不忘,先记住,路途上的时候就闭眼在脑海中回想,还省眼睛。
罗本深呼吸,再次温和问道:“那你睡几个时辰?”
陈标道:“至少四个半时辰,加上午睡,恐怕有五个时辰。”
冬天来了,陈标开始赖床,睡得更多了。
罗本无语极了。
季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对陈标过分宽容?陈标如此惫懒,哪里称得上“勤学”?
罗本忍不住对季先生说了此事。
季仁寿却点点头,欣慰道:“就是该多休息,标儿太累了。”
罗本:“……”
罗本只能说“好好好”“对对对”,再不和季仁寿讨论陈标的事。
他发现了,季先生年纪大了,对陈标的态度就是对待孙儿的溺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陈标虽不能读心,也发现了罗本嫌弃他懒。
他本想辩解,但转念一想,他和罗本不熟,还分属两个阵营,他上赶着去结交什么?
和张士诚心腹谋士(罗本自己说的)结交过密,将来朱大帅变成了失心疯洪武皇帝,突发奇想认为陈家勾结张士诚怎么办?
于是这误会就结下了。
虽然,这其实也不算误会。以当时人的评价标准,陈标的日常生活确实是个小懒虫。
正是勤学苦读的年纪,陈标怎么就睡得着,不闻鸡起舞披星戴月呢?
见罗本确实与陈标合不来,季仁寿只能在心中叹声气,不再勉强。
这大概就是缘法吧。
没了季仁寿强行撮合,罗本把应付陈标的时间都用在了打探应天上。
他每天一大早就去流民点观察朱元璋的下属如何赈济流民,与赈济流民的官吏攀谈;
中午时分,他匆匆用过饭之后,就在城中闲逛,观察应天府的商业布局。如果不是罗本有分寸,没有窥伺军营,花云都神经紧张地想把他驱逐了;
到了晚上,罗本就去拜访季仁寿,向季仁寿请教学问,晚上挑灯夜读。
在得知应天小学中还住着一个叫朱升的隐士后,罗本又隔三差五去拜访朱升,请教朱升天下大势,和行军布阵。
陈标看着罗本每日行程,第一敬佩他胆子极大,居然敢在应天府如此活跃,真不怕花叔叔一斧头砍死他;第二敬佩罗本精力充沛,每日只睡三个时辰不到,定是朱元璋最爱的那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