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惊喜在珍妮心里炸开，她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飞驰而去的疾风如同烟花一般，在耳边发出近似喜悦的声音。
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如果不是考虑到墨尔汶还在驾车的话，珍妮或许已经激动地将她抱进怀里。
“我们可以去海边吗，墨尔汶？”
无处宣泄的心情，只好转化为抬高的音量，珍妮高声喊道：“我想去看看大海，我很想念它。”
“当然可以了。”墨尔汶很快的回答。
她见仆人已经追不上了，慢慢停下马车，放弃目标太过明显的车厢，准备带着珍妮骑马前行。
墨尔汶今日的衣着并不适合骑马，因此她用匕首割开了多余的衣裙。
如果有其他贵族看她的样子，一定会骂她是个疯子。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上来，珍妮。”墨尔汶伸出手，揽住珍妮的腰肢将她带上马背，“我觉得自己像个英勇的骑士，你才是娇滴滴的公主。”
她抱紧怀里的珍妮，畅快地笑起来，声音里再没有烦恼与忧愁。
“可我本来就是公主啊。”
珍妮一边想着，一边被脖颈处感受到的微热气息，烫得耳尖泛红。
马匹一路穿过森林，跑上高处的崖岸，海浪在山下拍打着礁石。
远处挂着一轮通红的夕阳。
“墨尔汶！”
珍妮转过身去，开心地拉着她跑到离海最近的地方，在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这是大海的歌谣，它说它也想我了。”
“是吗？”
墨尔汶笑着，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暗红的血，她赶忙退后两步，不太在意地说：“还好我动作够快，没有弄脏你的裙子。”
珍妮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拿出手帕去擦拭她唇角的血。
可那血仿佛流不完一般，怎么也擦不干净。
墨尔汶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徒劳的行为，“没用的，珍妮。我又骗了你一次，但这不是因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我太累了，不想再当别人的棋子了，能在临死前放你自由，至少还算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艾伯特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但你不能停留太久，快些离开这里吧。”
“墨尔汶。”她的名字像是一道咒语，让珍妮以为只要呼唤就会有回应。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想法，不多见地聪明起来，“是艾伯特给你下了毒？”
“那我们回去找他！拿到解药你就能好起来了，对不对？”
没用了。
太晚了，傻姑娘。
墨尔汶没说话，静静地走向悬崖边上，看着美丽的大海，“你说它在呼唤你，可我好像也听见了它的歌谣。”
“真希望我们换一种方式相见啊。”
她回头笑着，然后仰身倒了下去。
珍妮扑到悬崖边缘，却只看见墨尔汶微笑的表情，惊慌在心里无限放大。
所有的想法汇聚成一个声音：我不能失去她。
珍妮义无反顾地扑了出去，任凭自己跌落海中，从前温柔的海水猛烈挤压着她的肺腑，阻止她抓住墨尔汶下落的身体。
她头一次体会到被海水呛住的感觉，水从她鼻腔里灌进去，剥夺走所剩无几的空气。
如果她还是人鱼就好了。
珍妮的眼泪与海水融为一体，像是无止境的绝望淹没了她。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