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到了传午饭的时候,秋昙推秦煜回听风院吃,人到正屋,秋昙伺候着才把秦煜的披风脱了,便听得院子里传来莺儿的声音,似在同李妈妈说话。
不多时,她便进了屋,含笑着向秦煜行礼,道:“二爷,老太太请秋昙过去一趟。”
秦煜心里一咯噔,“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老太太只说让她务必过去。”
秋昙从梢间出来,听见这一句,便自然而然走到莺儿面前,要跟她去,谁知秦煜却喊住她:“你不必去,祖母有什么话,同我说是一样的,我去!”
莺儿看了秦煜一眼,又看向秋昙,笑得为难,“这可让奴婢怎么同老太太交代呢。”
秋昙安抚秦煜道:“二爷,您怕什么呢?老太太是一心念佛的慈善人,不会把奴婢怎么着,上回命奴婢跪在檐下,那是奴婢没护好您,该罚,今儿奴婢又没做错什么,老太太自然不会罚了,反而二爷您跟去,老太太还以为奴婢一个小丫鬟摆架子不肯去,倒让主子替奴婢应了,回头老太太反而要罚奴婢。”
莺儿看向秦煜道:“二爷,秋昙这话说得正是。”
秦煜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右眼皮,它从方才便一直跳个不停,右眼跳祸,不知可是要应在秋昙身上。
他还要再说,秋昙却向莺儿道:“莺儿姐姐,我们走吧,你瞧,二爷都呆住了,”说罢便掀帘子,同莺儿说说笑笑往外走。
看着两人和乐融融,秦煜倒不好说什么了。
然而一出院门,秋昙便立即收敛了笑容,她知道,迟早老太太要教训她的,或许就在今日。
她鼓起十二分的勇气过去,心想着大不了再打一回板子,养几个月还能养回来。
万寿堂里,老太太坐在正上首翻着账本,手里拿着一副眼镜,对着账本上的字细细地看。
秋昙进了屋,向她行礼蹲安,她也全然没听见似的,一双眼只盯着账本,大约又看完了两页,她才抬眼道:“你来了?坐吧。”
秋昙这才缓缓起身……
因蹲得太久,站起来时一双腿仍发颤,于她而言,此时若能坐下,那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可她不敢坐。
“坐呀,”老太太看着秋昙。
“奴婢不敢,”秋昙道。
老太太心道秋昙倒还沉得住,没因着秦煜的宠爱便忘了自己是谁。
“不必在我跟前装样儿了,你口里说着不敢,眼睛却看得老高,但凡你知道做奴婢的本分,就没有当日汀兰院里闹的那一出,”老太太用食指指着秋昙,“你比冬儿还难缠,做的每一件事,但凡没煜哥儿护着,都够打板子打死你的!”
秋昙立即“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言声儿。她知道老太太对她换药一事心知肚明,加上秦煜为了她忤逆平南侯,不愿娶正妻,确实够她死几百回的。
老太太看见秋昙跪下,便想起上回她罚跪秋昙,秦煜跑来说他们什么夫妻一体,罚秋昙跪便是罚他跪的话,心里更烦躁,便冷冷道:“跪什么,起来!”
秋昙只得又站起身,心有惴惴。
接着,老太太屏退了侍婢,向秋昙道:“我只问你一句话,究竟你愿不愿意做煜哥儿的侍妾。”
“奴……奴婢做不到,”秋昙毫不犹豫。
“做不到?”老太太冷笑,“算盘打得倒响,一个小奴婢,能抬妾已是顶天的了,你若不知足还想登高,恐怕荣华富贵没到手,反而跌得太重,丧了小命。”
秋心头一咯噔,心道老太太要杀了她么?
“往日我见你是个聪明孩子,不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转不过弯来?”老太太摇摇头。
“回老太太的话,因着人一碰到感情,就聪明不起来了,奴婢不想要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