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但如果淤泥里只能开出一朵花,那么,若是那朵花凋零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再美的花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莉莉丝深深地看向格欧费茵的眸子,“而我想看见的是,整片大地能长出一片茁壮的,难以撼动的森林,树木的根深扎在坚固的土地,哪怕有一天,最高的树倒了,森林也依然存在,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格欧费茵直视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愣了许久。
这位年过半百的女人脸上露出了百感交集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像伤感又像欣慰。
之后,她用一种回忆一般的表情说道:“孩子,你大概不知道,当卡珊德拉诞生时,我有多么高兴,我觉得我终于有了可以脱离索尔伯爵家诅咒的孩子--她才是我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后代。”
格欧费茵的脸上慢慢扬起笑容:“所以,我也希望她不是一吹即倒的花,而是一棵可以抵御风吹雨打的树。”
莉莉丝的眼眶有些发热:“是的,女士,她一定可以的。”
“好吧。”格欧费茵说,“具体的细节我们需要慢慢商议敲定,你得在这里住几天。”
她望向窗户:“把你的同伴们也叫进城吧,在矿山露宿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莉莉丝起身:“谢谢您,那我就此告辞。”
在她离开前,格欧费茵忽然问道:“孩子,你喜欢这个茶么?”
莉莉丝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喜欢这个茶,里面有我母亲的味道。”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尼莫西妮总是坐在窗边,端着带有同样香气的茶看向远方。
“是吗,真不错,这确实是通恩的茶。”格欧费茵看向桌上的毛线鸟,“年轻时,尼莫西妮就非常喜欢它。”
说完,她歪了歪头,笑了:“哦,还有,莉莉丝,你一直在用我的名字称呼我,我很喜欢这一点。”
当莉莉丝和贝斯蒂她们离开索尔伯爵府时,格欧费茵站在二楼会客室的窗前,手中拿着那只手工编织的毛线鸟。
只有莉莉丝跟在身边时,弗朗西斯才能从格欧费茵那里拿到利利群山的魔法石矿,这是女主角的剧情助力特权之一。
而这个特权来自于尼莫西妮和格欧费茵的过去。
在莉莉丝小时候,尼莫西妮曾经不止一次和女儿讲过自己的童年与少女时代的故事。
那些故事里有一个叫做充满活力的女孩,她调皮又聪明,总带着体弱的尼莫西妮到处探险。
她们提起裙摆去湖里捉鱼,一旦滑倒就弄得浑身湿漉漉,她们偷摘土豆架火烤,烤得两人一脸灰。
她们在夏天偷偷溜出来看星星,冬天借着月色堆雪人。
每当她们满身狼狈,被家里人逮回家时,都会挨一顿臭骂,说她们的行为配不上她们的身份。
可一旦训斥他们的人离开,两个女孩就会偷偷地笑成一团。
后来尼莫西妮嫁给阿博特公爵,离开家乡时,那个女孩一边追着马车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追着马车的她哭得声嘶力竭。
坐在马车里的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再后来,那个女孩也嫁给了一个富有的,掌管矿山的伯爵。
这是两段被世人称赞的高攀的好婚姻。
直到尼莫西妮生命的终结,她们再也没有相见。
莉莉丝仰起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格欧费茵正看着她。
这个目光莉莉丝非常熟悉。
无论她来到索尔伯爵府多少次,她都不曾从格欧费茵眼中看到过敌意。
甚至在她失足堕崖后,她在追上来的格欧费茵眼中看到深切的痛楚。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