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尸身上黑黝黝的眼眶中仿佛藏着压抑不住的怨毒之气。
方凌赶紧对着那具尸体拜了拜快步离开。
如此向前,仍旧十丈,无一例外,还是一具尸体。
可是与其说他是具尸体,倒不如说他就是颗头颅。
硕大的头颅,从洞壁中斜刺里探出。惊恐狰狞的表情似乎还保留着临死时的痛苦。
而两条探出一半的粗壮长臂,挣扎扭曲的姿态,仿佛是破土而出的饿鬼,十分恐怖。
也不知贺涟风的祖先修得到底是巫术还是变态。看起来衣冠楚楚,内心却是如此扭曲,研究的都是些什么变态玩意儿。
可见此次但凡能将贺涟风的人情还了,便不能再由得浮生与他玩儿了。
如此一路,方凌但觉心底越来越慌。在这阴冷的环境里,竟生生的被逼出了一身的白毛细汗。
这里的尸体太过诡异了。
要说尸骨,方凌从小到大也是见过无数,纵是鬼物,零零总总,五花八门的算起来自己也是颇有些眼界的人。
然而纵然如此,却也都没有今天这几具来得诡异莫名。
要说有那么一具能瞧着正常点的便是眼下这第四具尸体了。
这具尸体距第三具倒是离得很近,许是巫蛊门近年来这“养尸水”的功夫越发精进了,尸体也越发保存的新鲜了。
不仅看不出任何腐败的迹象,就连那身上衣物也不似之前的那般风化殆尽,虽也有些破烂,但却算得上完好,就连款式都十分的新潮。
那尸体紧贴着洞壁,面朝土墙而立。双手遥指洞内,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又似是为来人指引着方向。
可是奇怪的是,这具尸体并没有任何致死原因。这与先前几具尸体刻意将其死因展示出来甚至夸大其恐怖色彩,故意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风截然不同。
方凌小心地将火把移得近一些,刚要仔细照照他的脸,却见隐匿在黑暗中的尸体,那光洁闪亮的眼珠陡然一动,吓得方凌惊叫一声,当场差点丢了火把。
那尸体嚎叫着突然出手,一手便要掐住方凌的脖子。
方凌大惊,一脚将那尸体踹开,刚想要往外跑。却听黑暗中那具尸体竟然发出呻吟之声。
方凌突然觉察到,方才那一脚踹上去仿佛是软的。遂小心翼翼地拿着火把晃了晃。
只见缩在地上兀自捂着裤裆的新鲜“尸体”痛苦不堪地道:
“别晃了,是我!”
方凌大惊,听那声音,竟是自己找了许久的浮生。
方凌走近一看,果不其然,不是他还有谁?不禁心头火起,抬脚便踹。
浮生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叫道:
“姐!姐!是我……我,浮生!”
“你怎么还踹啊?”
“你莫不是中了邪?”
“方凌!你再踹我可就还手了!”
……
一顿暴打之后,方凌提溜着浮生的脖领子连珠炮似地发问:
“你知道你一声不吭的就那么走了,我们有多担心吗?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骂你两句就跑?师傅不要了?家也不要了吗?”
浮生既心虚又委屈,但一想到茶会的事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恼怒。
“不是因为挨骂,我只是不想让你傻子似的被他们欺负!”
方凌闻言一怔,不想浮生竟是为了自己,语气不由得便软了下来。
“滇南多远的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你便是有了主意,不能同我们好好说么?”
浮生方才被打得一肚子气,方凌不恼了,他却没了好脾气。只道:
“你与师傅整日里只当我是个孩子,谁愿意正经同我商量?我便是说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