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人都以为是辛亥革命后才进行剪辫子的,从大面积规模上看是的,可实际上,在甲午战败后,一些搞洋务的,当买办的,留洋回国的,到后来新军里士兵等等都剪掉了辫子,甚至在一些新学名家那里,剪辫子是一种进步的时髦。
小站练兵的时候,由于使用现代火器,扎着大辫子就不方便了,士兵还好,有没有辫子无所谓,可是军官呢?那些中高级军官有时可是要进宫朝拜的,没有辫子怎么行?于是,就有人想出了变通的法子,就是弄个假辫子头套,平时揣在身上,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戴在头上,不需要的时候,留的是小平头。
在一些反映那个时代的电影里,一些买办留的头发是像女人短发那样的法式,其实,那是辛亥革命后头两年的事情,是从长辫子齐后脖颈剪断,这就形成了那种怪里怪气的法式。
大多数新军士兵,还有一些在码头干活的力巴,跑洋车的车夫,在修建京张铁路的时候就把辫子剪掉了,为了方便戴假头套,他们都是一水的平头或者是光头,一些老照片上,你会发现一些人的辫子很粗大,前额上却是张着短发,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剃头了,实际上那个辫子就是假的。、
对是否留辫子的事情,庚子事变后,朝廷里也是睁眼闭眼的,朝廷里也有一些能言善辩的文人,当年多尔衮下达的剃发令是“留发不留头”,主要目的就是割除汉民族对前明的回顾,而现如今大家剃短发并不是前明的法式,不仅没有留发,反而是剃光了,这不违反“祖制”啊。你看,说的有情有理,于是,一些新潮的官员,尤其是在天津和上海与洋人打交道的官员,纷纷剪掉辫子,需要的时候不过是戴个头套而已。
像辜汤生这样的假洋鬼子,根本连头套都不戴,哪怕他在宫里办差也是一样,当需要翻译西方的那些文件的时候,你还真找不到比他更牛的,他又不想当多大的官,为官也清正廉洁,就是钱不够花了,人家写书去蒙洋鬼子,也不会去干那贪官的勾当。辜汤生从上海返回京城不久,他的恩师加后台张之洞也撒手西去了。
张之洞不在了,辜汤生在京城里就没有了靠山,再牛也不敢张扬了,转过年,主动辞去外务部的官职,回到上海去教书了。
如果皇甫淳还打算回到京城去做官,他可能就不会去剪辫子了,可他这次离开之前,心里就知道怕是回不去了,既然不会再去当官了,还留着那个辫子干嘛?多累赘啊?他可是十分羡慕陈其美留着的那一头短发,看上去就精神。
皇甫淳是那种想到了就去做的人,在上海,尤其是从古城向北进入了租界和半租界区里,几乎到处都是新式理发馆,这里的生意可是比原来的剃头匠好多了。
讲究一点的洋人,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出来修理他们那茂盛的头发,就是普通的买办和新学生,一个月也是要理一次发的,而那个时候的理发工具还全都是进口的,洋人为了推销自己的东西,也是照会满清朝廷,在我这里,不留辫子。
皇甫淳在贝当路附近找了一家洋人开设的理发馆,一进去,那里的师傅还真是一个红头发的洋人,操着一口英国乡下的口音,询问皇甫淳干什么,说完还叫一个华人小伙子给他翻译。
“不用翻译,我听得懂,帮我理发,我要理这样的分头。”说着话,皇甫淳指着挂着的一个发型照片,“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讨厌别人打听。”
“哦,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可是,我这里的花费不低,你能消费的起吗?”理发师昂着头对皇甫淳说道。
“大概需要多少花费?你们这里收银元吗?”皇甫淳冷静的问道。
“没有问题,虽然我喜欢英镑,可是在这里,我不会拒绝银元的,我这里是按照头型论价的,你点的发型需要4个先令,差不多就是2块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