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过去那么久,不断让银灯避开有男人出现的世界。
男人只顾着杀戮,魂珠全都便宜了她,也因此,男人才无法杀掉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野心太大了,贪念太大了,盯上了银灯,这才彻底引起了男人的杀心,甚至不惜和天道密谋,建造了一整个世界来作为囚笼。
如此这般细细算来,她也算是生于他们二人,死于他们二人,有因有果,有始有终。
因着要杀掉她天道捏了这个没有清晨黎明的世界,她在这里出生,如今绕了一大圈,死在这里。
生于此,长于此,最后死于此。
她知道男人有很多身外化身,那块石头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化身死亡之后,力量会消散,化身的记忆则会回归其它几个化身储存,等力量充沛之时重新想起。
当时她还嗤笑,怎么会有人把记忆看得比力量还要重要,现在她明白了,对男人来说,重要的从来都是记忆。
他记得每一个和银灯在一起的瞬间,珍之重之,小心翼翼,卑微又执着地追着这个天道之子。
哪怕很多个世界里只是匆匆一眼,也让他不断回想。
只不过这次……
聂薇薇扯开嘴角笑了,她经历了许多世界,心性早就变化,生与死早已经没什么了。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融化,就像那些力量弱小的角逐者,宛若蜡油一般滴下去,蒸发在空气里。
要制作能笼罩整个世界的魔法阵,男人怕是将其它几个化身的力量都抽取了,才能短暂的达到这个效果,这一次,他们两个人怕是没有下一次再见了。
这般想着,她竟从心中升起一股悲切来,她看着尖塔处捏着石头推门的自己,鬼使神差地把那石头切开了,让其中一块掉进了混沌。
身上的锁链越发紧了,那一切费去了她所有的力量,若是她挺一会儿,凭着她的积攒还有挣扎的可能,可如今,她看着这片土地,忽地觉得,叶落归根,似乎也不错了。
锁链箍着她,夺去了她最后一丝气息,失去意识前,她想,她为什么对银灯下不了手呢?明明,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想把这个人的魂珠占为己有。
她从来没有迸发过那般的渴望,像是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催着她。
可为什么有了机会之后,却下不了手呢?
魔法阵变幻着,宛若探照灯映照大地,很久之后,阵法之上的最后那团黑雾被锁链越箍越小,凝结成了一片小小的石头碎片,封锁在锁链里。
她应该是忘记了,那块石头与她融合在一起时,她就不是她了,她成了石头的一体之物,爱他所爱,憎他所憎。
她把一切都想得清楚,却忘记了,她忽然出现在男人体内,其实就是化身的融合,吞噬她的力量不过是顺便。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场景有些熟悉。
她顶着安的面容站在湖面上,还是那身红裙,对面的人黑袍黑发,少女看着对面的人,只觉心中满是欢喜,从来没有那么欢喜过。
那人说,“你怎么话这么多?”
红裙女孩听到银灯和他搭话,心中更加雀跃,“你不喜欢说话,其实,我也不喜欢的。”
“但是我喜欢听你说话,我想,若是,你也喜欢我,必定也会喜欢听我说话,所以我就多说给你听……你喜欢吗?”
聂薇薇站在一边,好像一个旁观者,是了,她一直都是旁观者,看着这两个人所有的事情。
她看着与杜衡拉着手的银灯,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如今这些,是那片碎石的真实想法吗?
“我一直想杀你的,可是我舍不得,”女孩说,“所以,我放任着这个人去杀你,只要你不死在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