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所有人里真正最狼狈的那一个,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却都带真正的尊敬佩服。
虞绒绒盯宁旧宿的眼睛,继续道:“二师伯这倒打一耙的水准,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却是重复了一遍此前某位琼竹派弟子大声讥笑时的语。
琼竹派众人脸上青红交织,尴尬之余,更多的则是震惊此前燕夫人的语,此刻虞绒绒披『露』的事情。
老魔君的头都这里了,还有人会不相信她的?
质疑她魔族有染,结果人家都把魔族老大的头砍了,还要她如何证明清白?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吗?
虞绒绒松开手,于是大家眼睁睁看老魔君的头就这样砸了地上,再骨碌碌滚了几下,仿佛无人问津的石块。
“二师伯,你跳下诛魔台前对我说的,我可还都记得。”
“你要清弦道君死,要小楼死,要魔族死。”
她巧妙地最的“魔神”换了“魔族”,但宁旧宿又哪里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呢?
虞绒绒披满身的血,就这样向前了半步。
随她的动作,宁旧宿另一侧的宁无量竟是被她的势所慑,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只觉得跳飞快,甚至仿佛感觉了她周身所携的无双势。
另一个方向,傅时画终于稍微松开了那柄自己握住的剑,再若有所思地回过头,不出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四师妹。”傅时画勾了勾唇,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云璃对于这里见他没有什么意外的,这一片的地形来看,确实这个角度最适合突然出手,兵不血刃。
偷袭者所见略同罢了。
云璃冲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放淡了许多,显然见虞绒绒无恙,大家的神经都放松了许多。
傅时画肋骨的地方显然还疼,但他的视线里出现虞绒绒的身影的同时,他的脸上就已经带了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了笑意。
他的手没有从渊兮上移开,周身的剑没有因此而弱了半分,甚至看虞绒绒手里的魔君头颅时,悄然更盛了一些,再慢慢弱了下。
所有人都觉得虞绒绒身上的斑驳再正常不过。
她的对手是老魔君,而她甚至还没有见长,怎么可能老魔君面前全身而退,受伤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有傅时画扣紧了手指,直至指节发白。
然,所有人都看,虞绒绒举起笔,不远不近地指向了宁旧宿。
她的笔上带出让整个琼竹派都『色』变的符意,吞吐出让梅梢派觉得隐约熟悉的睥睨剑意,她长发翻飞,衣袂虽然染血,却跟一起微动。
这一刻,没有人再会意什么虞绒绒的过。
或许还有人记得她曾经被琼竹派的掌门之子宁无量退婚,被人嫌弃说她不够纤细窈窕,或许还有御素阁的弟子们遥遥记得曾几何时,这位师妹还因道脉不通而被许多弟子嘲笑。
但此时此刻,大家的眼中,就只有站那里,一人一笔,势不可挡的少女。
她的语仿佛宣判,仿佛说一件再笃定不过,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现,我要你死。”
——第六卷·为君一作画龙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