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倒闭,清官也难断其中的虚虚实实。
留给乔允升的不过是个空府邸和登造在案的官庄。
这样比来,南平伯爵府比余年的景川伯爵府,还要更落魄——光凭官庄良田,岂能撑得来伯爵府的体面?
无怪上回那辆马车帘布素锦,不加装饰,南平伯需要自己下去料理庄子,也无怪京都城里这几年鲜有听闻南平伯爵府的消息。
这日,竹姐儿去茶楼采办些茶叶,出楼正打算登车,隐约察觉到别处有目光投来,蓦的一回头,又见南平伯爵府那辆灰蓝素锦的马车恰巧从街上缓缓驶过。
车内男子轻撩帘布,望着竹姐儿倩影有些出神——盈盈背阑干,素发香冷。
竹姐儿的蓦一回头,正巧与乔允升目光对上,乔允升没能反应过来,目光一滞也呆住,似是被揭穿发现小秘密,急忙速速收手放下车帘,余留帘布随车轻轻摇摆。
过几息,又见他迟疑探出手,再次撩车帘,颈脖有些发红,不好意笑笑,低头朝竹姐儿揖,以示赔礼。
这回,竹姐儿看清楚乔允升的容貌,眉目秀正无戾气,身形清瘦。
以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境中,他会是个深戾淡漠的,才能在深潭中挣扎求存。岂料乔允升一身素衣,映着有些苍白的脸庞,似一羸弱书生。
凄惨的经历似乎并未在他身上雕刻太多棱角,或许是容易满足而求得安然。
只是透过车窗看几眼,此举也不算太过冒犯,竹姐儿微颔首致意,转头登上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