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为何要出手呀。”暮云烟的脸上展露着止不住的畅快之意,“景弘兄,想必是多虑了。”
“看来,我们夜晚要加强些守卫了。”郑和沉下声,侧脸对着随从道:“传我将令,命大军驻守在各自所在的海舶之上,然后挑选一对精兵强将前来护卫。”
随从折回杜板传郑和将令之刻,众人则也到了最终之地——满者伯夷。
这里虽有高三丈有余的砖垒城墙,但城墙所围面积并不大,一眼便能望到边际,且走入城中,国王所居之所也不过是宽两百余步的屋宇,屋宇内设有两道门,过了这两道门后,便是如阁楼一般的层层叠造台阶,每高三四丈的台阶上便已卽布以板。
屋宇内的瓜哇国朝臣盘膝而坐在花草席上,屋顶则是横跨的坚硬木板,且木板与木板之间有着不大不小的缝隙。
在这半露天的屋宇最高处所坐的,便是那瓜哇国国王。
国王髼头带金叶花冠,身无衣袍,下围丝嵌手巾一二条,再用锦绮或纻丝缠之于腰间,一脸严肃。
但,见过郑和递上去的国书后,便立刻褪去了所有威严,反倒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听人来报,有一望无际的庞然大物降临近海,原来是大明的来使啊。”
“在下郑和,奉陛下圣旨,出使列国,永驻友谊之邦。”
“好说,好说。我瓜哇国与大明交好多时,也时有进贡,今得见大明来使,甚慰甚慰啊!来使请坐,请坐。”
桌案上,除了饮水外,便是数不尽的槟榔,坐下后的殇沫望了一眼郑和,见其与国王相谈深切,也回落了眸光,心中不禁猜想,也许这槟榔可能便是瓜哇国招待贵宾之物吧…
…
一番客套后,郑和便在国王的应允下,命人打开了早已抬至屋宇之中的数口大红箱子,没曾想国王见到箱子内的物品后,不禁感慨起来,“来使可知,我瓜哇国人最喜你们的靑花磁器,幷麝香、销金纻丝、烧珠之物,今日你们还送来棉麻绸缎,真是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啊。”
郑和捧手一礼,没有言语。
国王,又道:“想我国土之上尚存昔日大元朝将开采出的圣潭,圣水依旧甘甜清澈。只不过,那时则是大元朝的史弼、高兴两位大将前来征伐我阇婆,今日则是大明的郑和大人你,前来出使我瓜哇啊。”
“国王此言,郑和也早有耳闻,传言元朝史弼、高兴二将,前来征伐,僵持一月都未能登岸,船中所载的淡水均已耗尽,将士们也在濒临死亡的边际。于是二将便在海滩之处奋力用长枪插地,终得涌出甘泉,形成小池,才保全下了前来征讨的将士们的性命啊。”
“的确,如今大明的皇帝陛下能够广施仁政,与诸国较好,则是一位旷古明君啊。”
“元朝暴政,弑杀残虐,百姓民不聊生。太祖承天命,怜百姓,将其彻底推翻,建立大明,现下已传承三位君王,国号永乐了。”
国王缓缓站起,礼拜西北方,“永乐大帝,必能让大明的百姓丰衣足食,亦能让我等邦国免除战乱啊。”
“景弘见国王言语间,也是一喜爱和平之人,但我等一路前来,此处街头巷尾时有人行凶杀人…”王景弘顿了顿,瞥了一眼郑和,见郑和依旧从容端坐,便继续道:“想必瓜哇百姓有这样的举动,也必是有原因的吧?”
“不错,其中的确是有些缘由的。”国王,低沉了声音,说,“副使有所不知,我国百姓,有一半人是来自你们大明的广东沿海之人,他们初来此地,自然免不了与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发生冲突。”
“冲突过后,他们也要休养生息,扎根在此的。随后也是历经了多番磨合,才有了如今的瓜哇。久而久之,瓜哇国内人人尚武,且短刀从不离身,这也便是元朝时史弼、高兴经月不得登岸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