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头满脸的都是鸡蛋液和烂菜根,即使是素来泼辣的孙三娘,受此屈辱,也忍不住眼眶泛红,落下眼泪来。
银瓶丫头更是哭得就跟个泪人似的,一边哭,一边护着赵盼儿和宋引章,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一时间,驴车上的四个女人抱在了一起,共同哭泣着,承受着那些臭鸡蛋和烂菜叶的袭击,一群小孩拿着风车追在驴车后面跑着,一边跑,一边学着大人那样拿着小石子什么的往驴车上面丢,砸在赵盼儿几人的身上更是疼痛难忍,心如刀割。
驶出城门后,驴车慢慢停了下来,赵盼儿等人被几名官差粗暴地从车上拉下来,重重扔在地上,一时之间,狼狈至极。
“你们听着,要是再敢进京闹事,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说罢,厢吏冷哼一声,带着手底下的官差赶着驴车重新进城,等他们走后,赵盼儿几人从尘土里爬了起来,身上太过狼狈,满是污垢,又披头散发的,路人纷纷侧目,几女羞于见人,纷纷侧着身子躲着路人的目光,这时,宋引章看向赵盼儿六神无主地问道:
“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见宋引章,孙三娘,还有银瓶丫头都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拿主意,赵盼儿不想让她们担心,勉强扬了扬嘴角笑道:
“别急,前面不远就是驿站,凡郎要是回东京的话肯定会从那里经过,我们就去那儿等他!”
“好啊!”
提到袁旭东,几女瞬间恢复了一丝精气神,银瓶丫头更是恶狠狠地道:
“等公子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狗官,还有可恶的欧阳旭和德叔,让他们也去游大街!”
“就是!”
孙三娘也气道:
“那个什么欧阳旭,真是太坏了,还有那个德叔,为老不尊的老东西,他的嘴怎么那么贱,还有那个什么狗官厢吏,明目张胆地收受他人贿赂,这东京的官怎么也这么坏”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和欧阳旭都是官,官官相护罢了!”
叹息一声,赵盼儿平静说道:
“走吧!”
“嗯!”
几女相互扶持着朝着东京城外的驿站走去,走了一会儿,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回首看了一眼,东京城巍峨的城门依旧,她们脚下的道路也是当初进京的那一条,所不同的是,当初是乘着官府的驿车进的东京城,如今却是乘着官府的驴车被人给狼狈赶出了东京,物是人非。
直到这时,她们才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民不与官斗,一个小小的厢吏就能把她们几个这么狼狈地赶出东京城,要是那些真正的高官,或是皇亲国戚之类的名门贵族,想要对付她们几个柔弱女子的话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是非黑白,终究不过是当官的说了算。
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途经御河支流,看见清澈的河水,赵盼儿不愿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袁旭东给瞧见,便提议道:
“三娘,引章,银瓶,我们去河边洗洗吧!”
“好啊!”
“走吧!”
“身上脏死了,你说这些东京人也真是的,拿烂菜叶子砸人也就算了,他们还拿鸡蛋砸我,真是浪费,砸在身上还怪疼得!”
“你就知足吧,幸好不是石头什么的!”
“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他们凭什么砸我啊”
埋怨一声,孙三娘看向赵盼儿关心道:
“盼儿,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没事,已经不疼了!”
走到河边,几女蹲下身子清洗着,赵盼儿洗干净双手,又捧水将脸上的污垢和额头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又稍微打理了一下衣裳和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以后,她对着水中的倒影察看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在眉心的位置,有一道略微狭长的伤痕。
虽然口中说着没事,但是赵盼儿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