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个办法都有很大的隐患,首先说关中买盐,沿途损耗极大不说,要么就得路过并州,这就意味着可能会遭受鲜卑人的劫掠,要么就得经过兖州,那是曹操的地盘,对方或许会放开通行,可这种命门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岂会好受?
再说攻北海,同样很麻烦,因为这意味着必须要尽快一举拿下!
要是孔融主事的北海国,或许并非难事,可如今北海改姓王了,还有那么容易吗?
王政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就是数目起码过十万的虎贲,再加上其这几年战绩之彪炳,袁绍再是自大,恐怕也清楚想要战胜这样的强敌必须要好好准备一番,厉兵秣马才有胜算,才有把握。
若是在刚刚与公孙瓒鏖战数年后再仓促起战,与王政正面对上,全面开战...
先不谈鹿死谁手,起码短时间内定是难以决出胜负!
而一旦不能尽快拿下北海,冀州缺盐的窘境便不能得到改善,王政甚至不用主动出击,只需要以北海和徐州作为防区,把两州九郡的资源不断补充到前线,与袁绍顽强固守,慢慢消耗,不消一年半载,袁绍兵马疲惫,军中将士因为缺盐而体弱无力时,再一举进攻....
王政越想越是兴奋,这一番利弊分析下来,袁绍只要没有昏头,便不会选择以武力的方式急取北海之盐,那么冀州使团前来的目的,也就了然于胸了。
只不过袁方为何要主动告诉他呢?这不是自曝其短吗?
想到这里,王政饶有兴趣地看向袁方,目光灼灼地问道:“袁公子告诉本将此事,又是为了什么?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袁方闻言沉声说道:“此事州牧早晚也会知道,不如开诚布公,况且阁下乃是当世人杰,更有仁厚之名,得知我冀州百姓此时限于危难,当会排忧解难,扶危救困才对,莫不成还会乘人之危、趁火打劫不成?”
额...
这话王政不知如何接口,只得干咳一声,笑而不语。
“何况在下叔父是何许人也,心性如何,王州牧料也有所耳闻。”袁方悠然说道:“若是有人试图乘机发难,或是要挟,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王政心中一动,暗忖以袁绍的性格,的确不是隐忍之人,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为了面子选择那两个弊大于利的方案,不由问道:“那袁公子今番出使寿春,是为了?”
“使团来此自然是为了通商。”
袁方哈哈一笑,“渤海和幽州的盐场从修葺到重新开工所需时日不短,短时间内我冀州必然缺盐,州牧治下北海又盛产盐,既然如此,自可急我所需,当然钱粮方面我方如今也不宽裕,一方面需要州牧酌情减低些,另一方面,也可以战马充抵如何?”
这方面王政倒没什么意见,他一方面不缺钱,另一方面也不在乎钱,既没必要趁机抬高盐价,也不介意对方用其他物资充抵钱财,若是袁绍愿意和他在短期内“互不侵犯”,这个忙王政其实是愿意帮的。
但对方如何保证呢?
眼见王政双目精芒闪耀,沉吟不语,袁方不是等闲之人,察貌观色,似已看出对方的顾虑,突然笑道:“州牧此番若愿相助,在下回去后定会努力谏言叔父,与州牧缔结盟约,共修秦晋之好。”
两汉重视信义,又距离春秋不远,盟约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现主动反悔的情况,甚至不止是袁绍这等世家高门的出身,便是王政这等草芥,若非袁术先有僭越之举,意欲称帝失了大义,其实他原本也没有太好的借口去撕毁。
所以听到袁方这话,王政抬头凝神看他一会,澹澹地道:“那此事袁公子有几成把握?”
“州牧若能放价通商,起码已有六成。”
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