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父亲几个同僚家的孩子也开始酸起她来了。
洛三姑娘也在座,耳朵里听着宋小五与韩月琴的说话,手里却贪看着七八张诗稿。
这些都是孟小婉这里收藏的张信之的真迹。
适才她与月昭、徐娘子以三敌一,与孟小婉手谈了一回,只她输得最少,便能借一张回去临摹。
她已经踌躇了顿饭功夫,手上的几张却是一张都舍不得放下。
这日的宴会,太守家的孙夫人也来了,正与孟小婉一左一右坐着说话,其余妇人都远远的坐在下首,微笑着看她们两个在谈。
孙耀与张哲都是从四品,但是孙夫人却只是六品的安人,低了孟小婉的恭人两个级别。故而往日不太说话的孙夫人,不得不时不时的帮孟小婉暖场子,这就是官眷中的潜规则。
孙夫人正好叹了一句。
“咱们这南边不消停,北方那边也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偏又是灾年,我家夫君这几日头发又白了好些,看着就让人心酸。还是你们家张大人好,在家修养,任事不管,只陪着你们母女。”
孟小婉听到这话,却是微微迟疑,因为她想到了张哲对此事的判断。
“可估摸着,也快安定下来了吧!”
孟小婉的话,是真的引起了孙夫人的兴趣,自南吴钱祸之后,天下谁人不知张信之的能耐?这个话怕不就是出自那位张大人的口中。
“我只是听他随口一说罢了,内中缘故我一个妇人哪懂得那许多?”
孙夫人等人应酬过了也就散了去,只有宋小五、沈大娘子、洛三姑娘和韩月琴被留了下来,加上月昭和徐娘子,一群女子聚在一起办起了诗会。
这些人里,唯独洛家是皇商,对于天下战事变换最为敏感。洛萝绮忍了许久,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拉住了月昭。
“月昭,可是你家郎君说的北方战事要停?”
月昭放下手里的毛笔,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事不用太过瞒着。
“郎君确实说过,咱们江南去冬少雨,北方草原上也是过了一个旱冬,今年的水草定然大不比从前。如今正是秋高马肥之际,为了不让部落里婆娘孩子在冬天里饿死,胡人们怕是要南下了。”
“他们一南下,首先倒霉的就不就是代国、陈国和卫国么?如此一来,他们果然是要撤兵了的。”宋小五也听到了月昭的话,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句北方三国。
沈氏拍了拍胸口:“也幸亏咱们大郑不与那些胡人接壤,不然每年来一次也是烦人。”
洛萝绮想了一想,却反驳了她嫂子的话。
“嫂嫂怕是忘记了,咱们也与胡人们接着壤呢!”
韩月琴反应很快:“莫非说的孤悬西北的云上郡?听说那里路途太远,罕有人至呢。”
“何止是路远?”洛三想起了家里管事们说的各地风俗,其中就有云上郡的内容,“咱们大郑只有一条古道通往西北,这一路上人迹荒芜,多沙少水。这条古道周边唯一有水草的地方,还有四五个胡人部落在此游牧。朝廷与代国都奈何不了他们,故而去云上郡是最苦的差事。”
代人其实也知道胡人们的习性,他们早就准备撤军了。九月十一,所有代国精骑撤离了庆郡,随后毫不留恋的放弃了柯山关。
九月二十日,太子上奏大捷!代人已经全部被“驱赶出了燕北道”。实际上是代国调动了所有的出征部队急速回国,就连已经摇摇欲坠的横山郡都顾不上了。
胡人们是真的在南下!
代人有马走得最快,卫国人的脚板也是走得飞起,唯独陈国军队因为被南宫堵着归途,是三国中退兵速度最慢的。
“这一次,胡人们的胃口还真不小~!”首辅孙格正将一封奏折递给了次辅李大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