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靖刚看到“不尘”出鞘,便已身首异处,肥硕的脑袋被武信常高高举起,陈康靖惊恐的眼睛来不及闭上,直勾勾地似乎还在望着他自己的大军。
阵局未布,号角未响,主公便被敌人斩于阵前,陈公的三万精兵看着眼前那个手执银剑的银甲先锋和他身后的银甲兵团,真如看到了天兵天将一般,恐惧像滴入鱼缸的墨团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只有几个经过沙场的老将还在大声喝着,还想着稳住涣散的军心,他们觉得即使东方裘真的得天神之助,三万对三千,这场兵力悬殊的战役,他们还是占据优势的。
然而,军心已如山倒,气势早已尽失,拼命不如保命甚至不如逃命,三万之师顷刻间溃不成军,东方裘取得了起事以来的第一场胜利。
启辰山一役后,东方裘在鄢城称王,国号大昊,尊萧不害为国师,正式开始了征伐南陆的宏图霸业。
大昊圣皇帝三年,东方裘与青、齐两州十六路诸侯会战与长野、白庭,大小百余战,皆得大胜,兵甲扩编至九万余众,银甲兵扩至九千。东方裘于白庭点兵,将大军分为三部,平野、八方部由东方裘的两个胞兄东方羽安、东方言统帅,银甲兵团编入卫严部,直属于皇帝,由武信常统领,至此东方裘威名响彻南陆,许多势微的小国诸侯不战而降,臣服于大昊。
萧不害给第九千件银甲铸上铭文后对东方裘说:“主公之霸业从此无人能阻。”
东方裘笑道:“除萧先生一人外,无人能阻。”
萧不害跪下俯首:“主公乃紫微星下的唯一王者,我只是引路之人,只是顺从星辰指引的天命,让分散于八荒的星辰都归拢于紫微星芒之下。”
大昊圣皇帝六年,九月十五,厌火节,大昊朝的军队浩浩荡荡地集结于五里湖畔。是夜,月华如雪,大军在月色下安营,不点篝火,不亮烛光,这是厌火节的习俗,在南陆代代相传,没人知道起源于何时,确是这片大陆上所有族类都恪遵的习俗,相传在厌火节如若是点燃了火焰,会引来远古魔兽忌温,是极其不详的事情。
东方裘和萧不害立于湖畔,二十步之外武信常提剑守备,东方裘望着五里湖上泛起的月华,问道:“明日便要攻入柳州无量城,先生是否会动恻隐之心,这里毕竟是先生的故土。”
萧不害答道:“天下臣服于主公脚下是必然,我生于此只是偶然。”
东方裘又问道:“杀戮难免,先生在此可有故人。”
萧不害沉默了许久,清风吹落了一片又一片的皮栀花,他方才开口:“主公,我的父亲便是葬身在这五里湖,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后就在无量城被我那些所谓的族人执以火刑,我在柳州只有这两个故人。当年我父亲不顾族人最严苛的族规与外族通婚,被族人发现后,他们处死了我的母亲,放逐了我的父亲,当时柳州最有天赋的术士,最负盛名的占星师,我从出生便被视为异类,是父亲一人抚养了我,教予我秘法和占星术,又在我十八岁那年投身五里湖,所以主公要是问我这无量城内是否还有我的故人,我只能说,一个也没有。”
东方裘默然,良久又问道:“柳州多习秘法之术士,我能否一举攻下。”
萧不害淡淡道:“银甲兵不会受任何秘法所制,主公大可放心。”说罢便躬身退下。
那晚东方裘回到帐中,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下了屠城令。
柳州十日屠,无量城为之一空,连柳州其他乡野之地的所有术士都被诛杀殆尽。武信常手中的不尘剑诛杀了世上硕果仅存的十一个天阶术士,东方羽安的平野部挖的万人坑有半个五里湖那么大。有人说东方裘屠城之举是为了替国师萧不害报弑父杀母之仇,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东方裘是怕柳州五万多术士中会再出一个像萧不害一样知天命的先知。
柳州一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