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这个30来岁的年轻人的意思,好像他们推选出来的盟主正是那个海宁。
这可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他蜂筑这个本地土司,对海宁都还不太熟悉,为什么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就这么轻易地与他结了盟?
他再看看旁边的白员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替他出头。一下得罪了这么多人,恐怕……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悔意就像沸腾的开水,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天灵盖。
而他身边的白员外竟对此一无所觉,见他长时间如同泥胎木偶一般,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没事儿吧?”
没事?他都感觉快死掉了好伐。
人在这种濒死之际的时候,求生欲都是很强烈的,有的时候甚至顾不上一些细节。
因此白员外很快就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幕:蜂筑这个他请来主持公道的靠山,竟然带着手下径直离开了,只留下他独自在风中凌乱。
他回头看了一眼雍籍牙那凶神恶煞的表情,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堪忧。
但他自恃有武艺在身,却不会像蜂筑那样落荒而逃。至少那群凑过来看热闹的人,是不会看到他慌忙转身,追着蜂筑的步子一溜烟的情景。
雍籍牙见到自己一出场,闹事的人就几乎都走光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却不料竟然还有个愣头青待在原地。
顽固之人的顽固行径,有时候最容易起到挑衅作用,毕竟他们的恶心效果实在太过明显。
雍籍牙也不由分说,推开周围的人就走了过去,在白员外面前弯起了胳膊,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这个时候,海宁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白员外看到海宁那张脸,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揭发出了海宁的罪行:“大家不要听这个姓海的胡说八道,他卖给你们的刚才是有问题的。每一块钢都好像精心计算过大小,你们连一把刀都打不出来,如果往里头添料的话……”
“就容易断裂!”罕国楷在这个时候突然站了出来,补充道,“两块钢料根本无法很好的拼接在一起,所以就算打出刀来也不能用。因此这样的刚醉好,还是用来做菜刀,想要为非作歹的话,那恐怕得掂量掂量了。”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再加上大家在这里处得久了互相也都认识,因此这位耿马土司家的公子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其实,在白员外的陈述之下,已经有人在对海宁的行为暗中生疑了。
雍籍牙就是其中之一,在早先的贸易当中,他们和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买了海宁的钢料,而且出价还不菲。
这是他们暗中囤积力量的手段之一。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钢料恐怕是没多大用处了。
他本想也立刻跳出去指责海宁。但他先前已经摆明了立场,再考虑到海宁所流露出来的实力,以及罕国楷那句含沙射影的话——杀人越货在一个王朝末年可以和什么挂钩,他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他终究没敢暴露自己真正的野望。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即便不是所有人都和雍籍牙一样意图造反,但杀人越货,同样也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是怎么着也不好公然讲出来的。
因此大家一个个都饶有趣味地看向了白员外。海宁知道,这群人在装清纯、耍无辜,其实他们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
当然,白员外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那些饶有趣味的目光,让他惊疑不定的觉得,自己想要报复海宁的想法已经被人无情的看穿,并迎来了审判一样的制裁审视。
然而,光是这样的审视怎么能够让这位武力超群的员外打起退堂鼓呢?罕国楷的发言还得继续才行啊。
“这位员外莫不是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