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安若溪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开口缓解气氛的时候，顾倾城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
她顿时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biu’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你、你……”
他这是在摸她的脸吗？可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摸她的脸？
难道……莫非……不会是他也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她惶惶然盯着他，一双眼眸睁得老大。她的舌头像是完全不听使唤一般，除了这个单音节，压根说不出其他话来。
“你脸上沾了脏东西。”比起她的不淡定，顾倾城俊脸上表情清浅，丝毫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啊、？”安若溪悬在半空中的心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回原位。
所以，是她想多了？
“你脸上沾了笔油。”少年的眸光在暗处轻闪了一下，修长的指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在哪在哪？你帮我擦擦！”安若溪这下子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把脸往他这边送了送。
顾倾城微微垂眸，望着她清秀隽永的脸蛋。
台灯柔和的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她五官线条像是被柔化了一般，看起来格外动人。
尤其是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就像是大峡谷的山涧最清澈的泉水，能够让人心灵得到沉静和安宁。
她的嘴唇长得很漂亮，抿着的时候，嘴角会自然地微微上扬，带着诱惑的弧度。
距离靠得比刚才更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少女的香气夹杂着沐浴液的清香。
修长的指无意间划过她的唇，那种如果冻般清凉柔软的触感，让顾倾城心神恍惚了一下。
安若溪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收回手，蹙了蹙眉头，问道，“我脸上的笔油很多吗？”
“很多。”顾倾城面不改色地回了两个字，手指又在她的颊边轻轻擦了几下，终于收了回去，“好了，干净了。”
“谢谢。”安若溪一脸诚恳地向他道谢。
顾倾城居然也能理所当然地接受，“不客气。”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于是，那股尴尬的气氛再次袭来。
这种气氛让安若溪深身都不自在，她瞥过顾倾城，见他姿态端正地坐在书桌前，没有丝毫不妥。
“咳！”想了又想，她轻咳一声，打破这份尴尬，“顾同学，以后我如果有不会的题目，还是可以向你请教的，对吧？”
顾倾城点了下头，淡淡回道，“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安若溪感觉他今天无意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直到此刻才真正消除。
其实，跟聂涑河一起待着的时候，她心里总会没来由地觉得紧张。
而听顾倾城讲题却让人很安心，就好像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安全感似的。
顾倾城看着她脸上兴奋开心的表情，嘴角无意弯了弯，“作业都写完了吧？”
“对！写完了！”安若溪伸了个懒腰，感觉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对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说完这话，似乎觉得有点儿奇怪，她又补充说明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晚安。”
然而，这话一出口，反而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顾倾城看着她飞快爬到上铺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把书桌上的台灯关掉。
转身，视线看向玻璃门外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