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顺手就将北堂傲这件紫貂的裘袍给搁到了隔壁的书房,锁进了大箱子——
压箱底去了。
你说,这屋子都不一样了,可要奉书怎么去找?翻了半日,也只翻出一件昨儿晚上也不知谁,拍马屁,送柳金蟾的一件狗皮背心——
你说,这个可要怎么拿得出去?
奉书急得腊月间得浑身冒大汗,无奈他想不行就混过,出去和北堂傲照实说说,谁想这楚月鸿那天不开提哪壶,竟然问出这么一句,当时就吓呆了在屋里,只能借着窗子,赶紧让抱璋去那边找奉箭来。
抱瓦呢,也没好到哪儿去!
今儿一早奉箭收裘袍,再看那套内造的紫砂壶,觉得放在哪儿也是早晚讨夫人的不快,既然都用不上,索性一并令人和他一起收了,锁进隔壁屋,所以……
眼下除了贡茶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了。
怎么去交差?还是静静地等着奉箭赶回来?二十好几的奉书丝毫不比十几岁的抱瓦有长进,两人只能看对眼儿。
索性,北堂傲识人准,此刻仍不见这二愣子出来,就知肯定是又拐火,找不到东西,还不敢出来见他了。
怎么办?
当着这楚月鸿的面,恼羞成怒地打骂自己下人,来粉饰自己的丢了的脸面?
北堂傲自认自己还不是那等不但没品,还试图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主子。
耳听楚月鸿这“半讽半嘲”的话,如此体贴入微地问出,北堂傲能说什么呢?
深知那两小子,这会子是肯定不敢露面,就是露面自己也定是颜面无存的北堂傲,刚欲借财势压制楚月鸿的心陡然一变,不禁淡淡笑向楚月鸿,故意地从容地徐徐笑道:
“人常说一句话。不知二姐夫可听过?”
“什么话?”
楚月鸿不禁心口向上一提,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觉得这“装阔”不成,倒显出“拮据”的四妹夫的盈盈笑意里,好似给自己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就在等着他往下跳。
“妹夫我儿时曾读书,书中还有句诗,傲儿到现在还记得!”北堂傲淡笑着,继续用他那缓缓缓地语调,闲话家常一般地继续道,“诗句是这么写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