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柳絮飞扬,因为,她在发高烧,头昏脑胀的,怎么拖着沉重的病体,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万一栽倒了怎么办?
“不!妈妈,”柳絮飞扬怎么也不肯休息,敢于承担责任;“是女儿不好,连累了妈妈,让您受苦啦。”
“还说这些干什么,给病人洗身体换床单要紧,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事情。”
“嗯!”老妈妈点了点头,“确实一个人干不了。”
她望了望病中的柳絮飞扬,认为女儿的孝顺,可生长在这个家苦了她。
她想哭,哭自己命苦,哭孩子她爹死的早,一个妇女家,带着两个孩子,寡**妇熬儿,孤苦伶仃,擦屎擦尿是常事。
现在孩子大了,再不用擦屎擦尿,该享两天清福了。
谁知,现在又干起擦屎擦尿的事情来。
所以她哭,哭自己命苦,哭老天不公,哭日子不顺,灾难为何降到母女头上。
柳絮飞扬见妈妈哭啼,安慰说:“哭有何用,命运不是听天由命,而是靠自己争取。”
“靠争取……”老妈妈不解其意,一边回答,一边帮助柳絮飞扬。
柳絮飞扬吃力地抱起植物女子的身子。
老妈妈慢慢地、慢慢地、细心而轻轻的,一点一点地,抽动女子身子下的床单,但怕碰着了脑袋。
唉!老天故意作怪,好像与她们母子作对似的,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给房顶披上了黑油油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