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只觉心中悲伤,蓦然间泪水流下眼眶。
“你是在……为我伤心么?”
婵儿看着曲瀚殇身上涌出的臼臼鲜血,一时不能成言。
曲瀚殇似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依然一步一步挪行着,停步在床榻边,转身坐了下来,说道:
“对不起。”
婵儿面对曲瀚殇的侧颜,摇了摇头。曲瀚殇随即又说道:
“不只是为这次的事。还有,我占用了湛暮宵太多时间……”
“他还好么?”
“夜都一别,他不知道你受伤了,如今想必人在恒国吧。等你伤好了,想回什么地方,都由你心意。”
“大哥。”这个时候,水辞从战圈中抽出身,回来了屋内。
曲瀚殇阻止了水辞想再为他疗伤的心思,说道:
“这伤即使是你,也无力回天了……不必为我损耗心力。”
水辞心中痛苦,曲瀚殇所言无虚,此刻他只恨自己无能。
“这样也好,你不用再担心我会伤害她。”曲瀚殇气息渐弱,而神色认真道,“七弟,以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你都能守护她,对吗?”
“是。这一生我都会照顾她。”水辞当着曲瀚殇,郑重许诺道。
曲瀚殇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对婵儿的感情,只轻声问道:
“如果有来世……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婵儿忍着眼泪,用力点了下头,作为回答。
曲瀚殇总算转头看向婵儿,笑了一下,而后把头靠在婵儿肩膀上,疲倦得闭上了双目:
“当、心、原……”
屋内顷刻间陷入空荡的静默。而后,只听闻婵儿在自言自语着:
“我可以小心照顾自己。和袁家的恩怨已消,是因祸得福……曲瀚殇,谢谢你……”
外面的天空已被黑暗笼罩,喧扰声逐渐回归了沉寂。
雪又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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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曲月淮回连涩谷主持了曲瀚殇的祭礼。赫连嘉露因担忧曲月淮,特意从拓跋家赶来,全天陪伴在曲月淮身边。
关沭已能坦然面对赫连嘉露,但三人同时在的场面还是令人唏嘘,于是婵儿提议关沭、唐胤和薛风先回漠阁养伤,自己则在稍晚时日由夜国使臣护送回湳国。
当天傍晚,曲月淮和赫连嘉露难得的独处时光,曲月淮领赫连嘉露登上灵渺峰顶,借月色远观连涩山脉,看着多年熟悉的景致,曲月淮脑海中许多记忆不断涌现。
“我还记得来这儿的第一天,记得连涩谷在江湖闯出自己名声的那年,记得大哥说报仇不是空想,我们早晚能夺回自己的家……”曲月淮声音中透着伤感,说道。
“是啊,虽然艰难,可是你们兄弟齐心,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赫连嘉露握住曲月淮的手,柔声说道。
“我原来想的,是和大哥兄弟同心报了我们的血海深仇,之后他当个勤政明理的皇帝,而我从此不用再东躲西藏,可以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遇着麻烦甚至不必自己动手,只要狐假虎威打着我哥的旗号,做个懒散王爷多好。”曲月淮说着笑了笑,而笑容中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悲伤情绪,“可是我从没想过,国家回到我们手上,他却不在了……我和大哥不一样,我不是做皇帝的料,也根本不想揽这么重的负担在身上,但我又不能辜负先祖赐予的血脉,还有大哥拼上一切心血的付出。嘉露,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可能每个人有注定背负的使命,像你和你大哥,要替曲家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