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看向叶浅,深邃沉敛的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愠怒,转身又要回屋。好啊,她当真是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所以事事都要去违逆他?
“师父……”看着清音转身的背影,叶浅的心狠狠一疼,师父是生气了,对自己失望了吗?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去顶撞师父的,只是心底的声音迫切地提醒着她要去解决田覃的事情。深深吸了口气,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师父,对不起……都是浅浅的错,你不要生气!”低着头紧紧攥着垂在手心处的衣袖。
清音推门的手一顿,没有回身,浅叹了口气,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浅浅,你上来。”
“嗯?”叶浅连忙抬头,清音却早已经进门只留下紧闭的房门,她也顾不上身边的田姝,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小跑几步,提着裙摆上楼了。
“小,小妹……”
大堂中,只剩下田姝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疑惑,师徒俩个闹别扭了?可这也太奇怪了!她还从未见过像叶浅这样敢公然违抗师命的?也从来没见过会向弟子妥协的师父!果然是活得久了,去的地方多了,就什么都能见到。
屋中陈设极为简单,牗窗半开着,有丝丝凉爽的风袭来。临窗的地方放置着矮榻,榻上摆放着漆几,漆几上一架青桐为面,金丝楠木为底的古琴,而清音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幽香正是来自于琴底金丝楠木的香气。
清音坐在矮榻边,低头专注地看着漆几上的古琴,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琴弦。叶浅进门后,就站在离矮榻较远的地方,清音不说话,她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久后,清音才转过头温润清澈的眸子打量着叶浅,看着她躬身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清音一时间哭笑不得。他知道叶浅认错完全是因为见他动怒了,而不是因为意识到她确实做错事情了,她的个性他怎么会不明白?表面看起来温和柔弱,但骨子里却倔强又认死理,还坚强得令人心疼,对于她认为对的事情可以全力以赴,即使摔得头破血流她也未见得会停下来。要想说服叶浅,若是没有令她信服的理由基本都是浪费口舌。
清音神色一敛,不见半分笑颜,“可还记得师父曾告诉过你,虽然你能看到他人看不到的事物,但那并不代表你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有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神法。天道尚有力不足的时候,于你更是凡事量力而为,切忌莽撞行事。”
叶浅点了点头,也即刻明白了清音要说什么。抿了抿唇,心里却是愤愤不平,微微眯起眼睛,好啊,大黄竟然告她的状!
“你也不必埋怨乘黄,我想知道的事情还不需要通过他。”
“啊?!师父怎么会……”叶浅猛然抬头看向清音,她一直觉得师父神通广大,却没想到心里想什么他都会知道。对上清音深邃了然的目光,叶浅咬了咬唇,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师父,我没有要逞强,只是,只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其实她心里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不该想当然地就答应田覃。突然走到清音面前双膝跪地,很虔诚地问道:“师父,我很想去帮他们,您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清音平日里在叶浅面前总是笑意温润,看起来文雅清俗而又平易近人,如今收敛笑意微蹙着眉头,满是庄严威仪,令人心生敬畏。
“你先起来。”
“师父……”
“只是为了那几个不相干的人?”
“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是,是……”叶浅迎着清音不怒自威的目光,因为紧张心怦怦直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索性一闭眼,坚定道:“那不仅仅是田覃的心愿,也是浅浅的夙愿,还望师父能成全。”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