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真心佩服这位宋夫人,可便是因为她如此坦然,反而更让倾挽无法怀疑她的话。
“我原本就打算在夫人生产之后离开祁禹山,如今夫人出了事,别院必定不再安宁,这是我提前离开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她话语稍稍顿住,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倾挽,“夫人知道她的事必定让家中人无法理解,她怕王爷难做,便写了这么一封信,要我离开别院时顺路带给她的家人。我想,或许王爷急需这个。”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收笔又蕴藏着一丝力道,倾挽认得这是嫣夫人的字。
没想到这一份嫣夫人的周到安排,却成了她最后的绝笔。
倾挽将薄薄的信交到王爷手上,他低头看了上面的字,没人知道他想的究竟是什么。
久久他微阖了眼,疲惫道:“倾挽,送送宋夫人。”
倾挽明白此时他需要的是安静,她一声不响与宋夫人走出门外,轻声关了门。
半年不见,晨儿似乎更加稳重,不如从前那般调皮,他乖乖跟在两人的身后,对王府似乎也并不好奇。
倾挽送两人到郁岚院外,“宋夫人明日再走吧,您帮了王爷这么多,就让我们安排好一切您再出发,王爷也一定不想怠慢了您。”
宋夫人的态度却很坚决,“不用了,我从前没有答应住在王府,便是不喜欢这里面的人多眼杂,你也知道的,在祁禹山上我们也都是住在后山,清静。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这一路上我只想同晨儿二人清清静静地到处走走看看,东西多了也是累赘。至于银两你就更不必操心,我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这些年在山上也没有什么花销,最不缺的便是银两。”
书香世家出身的宋夫人却为何有家不能回?还是根本就没了家?这些疑问倾挽虽然有,却只能藏在心里不能问。
倒是宋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上次见你还是个毛头丫头,冒冒失失跌到水里,现在看你却稳重许多。看来嫣夫人说的对,跟在什么人身边就会是什么样子。”
倾挽惊讶问:“夫人同您提起过我?”
“是。”她点头道:“我同她虽然差着年岁,不过还算聊得来。几次去听风阁没见到你,才知道你跟着王爷回了王府,后来才听到那些传闻。”
就是二人因她闹翻的传闻,不过看宋夫人的神色,却似乎对那传闻不以为意。
“嫣夫人她……”她想问嫣夫人一直过得好不好,可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便又停了口。
宋夫人却道:“她很平静,身子却不大好,特别是显了怀之后几乎不出听风阁。她太过小心谨慎这个孩子,就算是生产恐怕也会很艰难。不过她甘之如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拍了拍她的肩,“逝者已矣,不要想太多,也劝王爷宽心。”
倾挽深吸口气,“那宋夫人之后有何打算?”
“先完成她的嘱托,将信送到蒋府。至于之后会到哪里我们暂时没有安排,走到哪里便看到哪里,喜欢哪里便小住一下也无妨,反正我们有许多的时间。”
“真好。”倾挽抚了抚晨儿的头发,“宋夫人,那你们一路小心,如果在外面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写信回来,王爷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宋夫人笑了笑,牵了晨儿告辞离开。
倾挽站在原地望了两人的背影许久,心中有着淡淡的感伤,知道她们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一转身迎面遇见急急而来的敏夫人同巧儿。
再度说明了王爷的伤情,倾挽领着焦急不已的李敏进了王爷的房中。尹沫正在里面同王爷说着话,见两人进来躬身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