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自己,然而黄玉却心如止水。“公子,你愿意长留本乡了?”声音极之柔媚,如兰幽香随着口风轻送,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强烈诱惑。黄玉道:“不,轿子主人的盛情心领,在下习惯了风萍浪荡,无法久待一个地方,要是轿子主人不嫌,能允许在下随时造访,便是万千之喜了!”“实在令人遗憾!”玉靥上现出十分失望之色。黄玉道:“这点请轿子主人包涵!”轿子主人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黄玉道:“等会念兴起之时。”“今夜是个良宵!”轿子主人玉颜乍展。“对!”黄玉拍了下手掌,半眯起眼,“人生朝露,去日苦多,大好良宵岂能辜负,如果轿子主人有兴,我们何不到水阁凉亭之上倚栏夜话,仰观流星逐月,俯听落英低诉,轿子主人以为然否?”一副淘淘然的样子。轿子主人道:“佐以清酌岂不更佳?”“妙!”黄玉又鼓掌。
水阁。荷池。星月争辉。树影婆娑。几碟干果小莱,真正的清酌,雅致极了。“花间一壶酒,对酌有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应该是六人。”黄玉举起了小酒杯。“胡诌得有趣!哈哈哈哈……”轿子主人不再矜待,纵情地脆笑起来,有如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欢乐满桃园。黄玉吸了一大口酒,凝望着轿子主人,心里在想:“这么美的可人儿,标准的月下佳人,会是可怕的江湖头子?会是欣赏别人流血而无动于衷的女魔?没有人会相信。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身份,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确令人妒羡,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轿子主人道:“公子,为何这样看我?”黄玉道:“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看!”轿子主人突然幽幽叹了口气。“轿子主人因何叹息?”黄玉心中一动。“触景伤情而已!”声音中竟然充满了幽怨。黄玉道:“轿子主人伤的是什么情?”轿子主人道:“不足以向外人道!”“何不看开些?”黄玉这句话是顺口之言。轿子主人突地一歪身倒在黄玉怀里,这动作太突然,黄玉心弦剧颤,但他极快地便镇定下来,非常自然地用手搂住她,轿子主人闭上双眸,娇喘细细,香息微微,樱口半张,仿佛有某种期待。黄玉抬起头,长长吐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轿子主人似有所觉,半睁秀眸,似梦呓般的声音道:“公子,你……怎么了?你……”“没什么,让下人看见不雅!”黄玉回答的很得体。轿子主人道:“这里没下人,也没人敢偷窥!”黄玉道:“可是,总……”轿子主人道:“你莫非……认为我是个如此随便的女人?”黄玉道:“不,绝对不是!”
轿子主人起身在原位坐定,没有灯烛之光,但在柔和而略嫌昏昧的光线下,仍可清晰看到那艳艳如火的眸子,这是余焰未熄,是情是欲无法分辨。“唉!”她又叹了口气,眸光暗淡下去,仿佛有些幽怨。
今晚,她是第二次叹息,而且都是在兴味浓稠之际。为什么?她是动了真情么?黄玉感到一阵心悸,他不敢追问。只是心里打了个结。“公子,你的确与众不同。”轿子主人幽幽地说,她似乎在突然之间改变了,原本像一朵飘舞在春风里的桃花,忽然变成了一株深山里的寒兰,美质都不变,只是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了。黄玉道:“在下自忖平凡得很,什么与众不同?”轿子主人道:“你是当今的柳下惠!”黄玉道:“哈哈哈哈,公主,你的意思是……”轿子主人道:“见色不乱!”
“噢!轿子主人,谬赞了,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一个生活的问题,一个性的问题。所谓饮食,等于民生问题。男女属于康乐问题,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食色是人之大欲,也是天性,如果在下真的无动于衷,那便是矫情,发乎情而止乎礼,才不及于乱。”黄玉摇头晃脑,正经八百地说,真有那么点道学味道。“好!如此我请教以子……”轿子主人摆出了一本正经的神态。黄玉道:“不敢当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