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我将桌上的白酒杯全给丢进了啤酒杯里。
一扬脖子干了一杯,停都没停一下,又扬脖子干了一杯,抹了下嘴角的啤酒沫,又端起一杯,咕噜喝下去。
三杯“深水炸弹”下肚,嗝都没打一个,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
说“一杯算二百”的那个眼镜男,微笑地眯起眼:
“你还好吗?不能喝就算了。”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现在心疼钱也来不及了。姐可是练过的,从小跟着爸喝烈酒泡大的。我那死了的姐夫,以前喝酒从来没拼赢过我。
我继续一杯接一杯,桌上的酒都被我一个人喝没了。
经理问“还拿酒吗?”
眼镜男开玩笑地说,“算啦,算啦,今天到此为止,这样喝非把我们喝破产不可。”
你要问我,喝醉了没?肯定醉了!
经理叫人把我搀回员工宿舍,一回去我就吐了,吐完倒头就睡,第二天下午才醒,醒来头还是晕的。可把经理、老板都给吓坏了。
但这一顿喝下来,我赚了差不多四千块。
元月24号,多云转晴
上次在包厢,带头拼酒的眼镜男又来了,这次是中午来的。
我听到经理称他王总,一个人坐在大厅角落的桌子上,跟上次判若两人。
点了几样家常小炒和一碗米饭,没有点酒,静静地挟菜吃饭,也不像别的客人那样,对服务员大呼小叫的。
服务员上去给他倒茶,他总礼貌地道谢,或者用右手指尖轻敲着桌面。入职培训时提过,这是广东那边的餐桌礼仪,表示我感受到了你提供的服务。
我远远地看着这个“土财主”,好像也不是那么地讨厌。
他吃完饭买单时,刚好碰上我去吧台给客人下单子,应该是有认出来,他冲我笑了笑,买完单走人了。
元月27号,阴天有阵雨
我跟晓梅调了个班,本来是我上中班她晚班,但她家里临时有事,所以我替她上晚班。晚班得从下午3点半开始准备,上到晚上10点半。
没客人的时候,我们的工作就是提前把干净的餐具补齐,把台布铺上,餐巾折整齐,开水壶都装满,茶叶备好。
正低头确认着,差点撞到人,是那个眼镜男。
这次还带了一男一女来吃饭,女的不跟人说话,总是一副很惊恐的样子。男的有点面熟,好像哪儿见过。
这次他们点的包厢,刚好是我负责的房间,用餐过程中,眼镜男经常给女人夹菜,还很小心地把鱼刺、骨头之类地剔掉,一会儿倒茶加水,一会儿又拿纸巾的,非常有耐心。
另一个男的在一旁看着,直伸拇指说“老王,我真佩服你!”
可不知道为什么,快吃完的时候,女的突然发火,把桌上杯子和碗全扫到了地上。
我以为是店里饭菜出了问题,正想上前去。
被经理一把拉住,他冲我摇摇头示意,先别管。我不明所以。
眼镜男一边拼命安抚女人,一边抬头用眼神跟我们表达歉意,同行的那个男人出来买了单,表示摔坏的餐具他们赔,可老板没收那个钱。
后来从经理那儿得知,眼镜男叫王和强,一直在吉首周边做花果苗木生意,做得挺大的,也算成功的生意人。
女的是他老婆,受了些精神刺激,没发作时很正常,但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了,就像吃饭时那样。
跟他们同行的,是王和强的战友,说转业后在廖家桥镇邮政局挂了个职。我说,怪不得看着面熟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