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绕,只是大体上简朴的感觉和军事要塞很像,是个西北卫所秀才能修的样子。 前院两侧依靠堡墙的石屋像一座座紧挨的营房,里面只有夯土通铺大炕,没有取水天井,堡内也没修井。 后院正堂采光不好,暗得很。 刘承宗就在正堂院外见到被捆绑押着的林蔚。 这甘肃秀才模样很怪,既不是那种被捉后畏畏缩缩,也没有梗着脖子找死的模样,只是被绑在一边,看样子像在思考。 刘承宗问:“吴自勉这封信,何时送来的?” 问话非常顺利,跟不需要恐吓,林蔚就像正常对话一般,道:“前天,李卑要来了,这堡子还没修好,你抢了东西赶紧走,这守不住。” 他的态度把刘承宗逗乐了:“哟,抢你王庄,你也不恨我?你可比秦王庄子的管事心大多了。” 林蔚转脸叹了口气,回过头问道:“往甘肃送的货,大王都劫了?” 见刘承宗点头,林蔚短暂闭目,心中了然。 看见刘承宗那会,林蔚心里就知道,那批运往王府的货应该没了。 他不是心大,是非常清楚没办法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论财货被劫还是王庄被攻占,两件事搁在别的管事身上,都没什么关系。 但放在他身上就糟了,哪一件发生都意味着死定了。 所以两件事一起发生,也不会让人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反正无法改变,只能尽量平静接受。 三天,刘承宗想着,吴自勉在三日前送来这封信,那李卑很有可能还未上路。 他应该还有时间商议对策。 就在这会,林蔚似乎在等他说什么,见他默不作声,便主动开口问道:“大王对我是何打算?” 刘承宗只觉得这人很奇怪,非常平静。 用刀挑开箭矢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但在边防地区隔十余步,如果弓力够轻,好手有很大可能会挑开羽箭。 这个绝活儿,过去在鱼河堡,选锋们闲着没事经常用平头箭射着玩。 但在战斗中一般没人用,玩嘛,失手了也不要紧,战斗中失手了很可能人就没了。 比起单刀挑箭,盾牌靠谱多了。 但别无他法时敢露出那个姿势,林蔚很有勇气。 刘承宗因此问道:“你早前横刀拦马,为何如今判若两人?” “那是一时气愤,我本就戴罪之身,如今庄窑为大王所夺,活不成了。”林蔚道:“细细想来,若大王不杀我,我不如随大王鞍前马后拼一把,兴许能多活些日子。” 这还是刘承宗第一次见到,有秀才功名的人能这么干净利落投贼的。 比起自己,这才是个贼啊,跟曹耀同款,都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想到这,刘承宗向四周看去,很容易就找到了曹耀的身影,这家伙在远处爬上房子,站在房顶在半墙的保护下架着三眼铳瞄向堡墙。 也不知一把年纪了,自己跟自己在那玩啥呢。 他回过神问道:“你为啥骂你丈人啊?” 林蔚闻言一愣,随后才想明白肯定跟别人打听他了,叹口气道:“不孝呗,本来就不想当仪宾,拗不过权贵,爹娘重病,仪宾不能尽孝,饮酒骂人,没什么好说的。” 林蔚觉得这不重要,他也就没细说,只对刘承宗道:“在下是宁夏中卫的生员,熟读经史武艺凑合,弓弩铳炮都会用,大王麾下兵将严整,不敢说如虎添翼,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