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叶枫父母的尸骸。
杨洁还清楚记得当时情景,锅水热水沸腾,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叶枫大哭大叫,嗓子都哑了,那几个后生哈哈大笑,神情恐怖,原来人没的吃的时候,跟豺狼一样凶残。那几人一见到她,眼中放出吓人的光芒,拍手笑道:“肉吃多了没地方消火,来的正好!”便要对她无礼。杨洁杀死他们,把叶枫带回华山。余观涛很不高兴,说叶枫脑后长着好大一块反骨,留在身边,必有祸事。不如把他推下山谷深渊,或者浸入茅厕粪池,永绝后患。若是她不忍心,下不了手,由他来做。她骂余观涛相信迷信,没有人性,跟他冷战了足足大半年,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叶枫,唯恐遭到余观涛的算计。余观涛拿她无计可施,只好与她讲和,就此作罢。杨洁想到此处,心痛如绞,说不出的难受。倘若她当初听了余观涛的话,华山派哪会有今日的弥天大祸?她更不会这些天被余观涛从早到晚,冷讽热嘲,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忍气吞声。一个月来,心事重重,寢食难安,形容销减,憔悴不堪。她这不是自作自受么?杨洁自艾自怨,不知不觉出了华山派大院。其时新弟子晚课结束,各自安歇去了,四下一片寂静,唯有明月当空,冷冷清清。
她蓦地里觉得孤独凄凉从心底里直冲上来,顷刻间塞满了胸臆,不自禁低声痛哭,道:“我怎地如此命苦?”一边哭泣不止,一边跌跌撞撞往后山走去。枕边人热衷名利,无心听她的唠叨,女儿为情所困,执迷不悟,更体会不到她的痛苦。只有后山幽深的峡谷,才能容得下她的千言万语。忽然之间,一道蓝色的烟火,如流星般从后山升起。虽然转眼即逝,但是她看得明白。这烟火仿佛射入她心里,转化成滚烫的热流,注入血管毛孔,一时之间,全身皆热。杨洁惊道:“天那,我不是在做梦么?”
杨洁快步走到后山,见到眼前场景,如在梦中,半晌说不出话来。高低不平,野蛮生长的杂草,居然被人修剪得齐整有序,宛若两面篱笆墙,一直延伸到山顶。地上的碎石,也被打扫干净,铺上了一层细细的沙子,这些沙子仿佛从盐水捞出来一般,散发出一股咸味。沙子的表面,随意散落着各种各样,只有海中才有的贝壳,海螺,好像刚被海水冲上沙滩的。华山地处西北内陆,怎么会出现这些原本属于大海的东西呢?月光洒在上面,反射出奇异的光芒,好像晚上波光粼粼的海边。她忽然一阵眩晕,心跳得飞快,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她非常喜欢大海,但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并非她没有机会,而是那个愿意陪她看海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所以就算到了海边,心里只有伤感遗憾,故而就断了念想,到了海边便刻意绕过去。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登时涌上心头,好像此时就站在她面前,伸出长长的右手,笑吟吟的道:“阿洁,我带你看海。”杨洁取出藏在怀中,那对刻着“洁白一生”字样的玉佩,泪水流下,滴在上面,道:“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做人,为什么做了鬼,还要捉弄我?你害得我还不够惨么?”
就在此时,她听到几声鸟鸣,一抬头就看到几只灰白色,体型优美的鸟儿,低低的飞了过来,在头顶盘旋打转,一声长一声短的叫唤,声音凄厉。杨洁心念一动,欢声叫道:“啊,是海鸥,是海鸥!”这几只海鸥的脚上,皆有根细线缚着,显然被人操纵,身不由己。怪不得呜呜咽咽,原来离家万里,心头悲戚。杨洁大声叫道:“是你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见我?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她连问几遍,始终得不到回复。周围的空山幽谷,一遍遍回荡着:“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的声音,传回耳中,更添烦恼。
杨洁绝望至极,伏在地上,捶地大哭:“你只会让我伤心难过,你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擦干泪水,抬起头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