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空中有人冷冷喝道:“何方神圣,敢来捣乱?”声音圆润饱满,穿透力极强,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唯我独尊的气势。众人犹如久旱逢甘霖,顿时喜不自禁,手舞足蹈,齐声欢呼:“荣景,荣景!”叶枫心中一凛:“正主终于来了。”斜眼瞥去,云无心已经收起似水柔情,恢复到以前冰寒雪冷的状态。叶枫牵起她的手,低声说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云无心冷笑道:“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某些人想把欢乐祥和的中秋节,当成鬼气森森的中元节来过,我乐意得很。”说话之间,大鹤鸣叫,来人已到,是一群人。其他的人尽管风流俊俏,却都是千篇一律的臭皮囊,找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不值一提。只有一人鹤立鸡群,卓尔不凡,他所穿的衣服算不上华贵,但套在他身上,竟有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他随随便便一站,好像海洋中的灯塔,黑夜里的火炬,登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众人愈发魂不守舍,声嘶力竭地叫着他的名字。荣景面含微笑,点头示意,气质高雅。叶枫见得荣景反客为主,大出风头,心里极是不爽,哈哈大笑。他刻意将笑声弄得尖锐刺耳,听起来甚是难受,众人好端端的心情被他搅得一团糟,不由得所有的目光朝他射来,恨不得往他嘴里塞一坨狗屎,教他立刻噤声闭嘴。叶枫瞪着镇定沉稳的荣景,冷冷道:“我是叶枫,华山派叶枫,云无心是我的女人……”
荣景平静的脸上忽然有了强烈变化,好像海面刮起阵风,眼角的肌肉跳动不停。他凝视着云无心,问道:“是真的么?”声音嘶哑苦涩。云无心笑了笑,道:“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简直太会吃醋了。”叶枫哼了一声,板着脸孔,道:“倘若我心里没有你,我吃甚么醋啊?”云无心叹了口气,对着荣景说道:“所以拜托你以后和我保持距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其实你也知道,我始终当你是值得敬重的兄长,而不是相濡以沫的爱人,只是你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人若是一直活在梦里,便执迷不悟了。”
叶枫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厉声喝道:“你胆敢再来与心儿纠结,别怪我操你家的女性亲人,踢爆你的卵子!”云无心沉着脸,怒道:“你说话能不能斯文点?”叶枫道:“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荣景脸色苍白,失魂落魄,身子摇晃,好像随时会倒下,与落地时的神采飞扬,傲睨得志,判若两人。叶枫与云无心相视一笑,他们略施小计,就让荣景意气消沉,斗志丧失,心中皆道:“真是胸无大志的绣花枕头。”荣景恶狠狠的瞪着叶枫,眼瞳通红,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神态恐惧。
燕归巢见情势不对,跨上一步,伸手去扶他,叫道:“荣景,你别中了他们的奸计!”荣景不听劝告,蓦然“啊”的一声大叫,道:“我哪点不如他?”斗然跃起,双手倏伸倏缩,四通八达。须臾漫天掌影,仿佛凭空长了许多手臂,纵使千手如来也不过如此。众人欢声雷动,齐声喊道:“弄死这个挖人墙脚,不知羞耻的丑八怪!”叶枫本来就要激得荣景出手,使得群龙无首,难以成事,见得荣景丧失理智,心下暗喜,长笑道:“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右臂抬起,“呼”的一声,手掌如刀,劈开层层叠叠的掌影,单刀直入,转眼间到了荣景身前。裹挟而来的劲风,激得荣景毛发直立,衣裳澎涨。
荣景道:“来得好!”两根神出鬼没,诡异辛辣的手臂左右平推,好像两座巍峨壮观的大山,要将叶枫那只贸然进击的手掌,挤压成齑粉。叶枫道:“搬山填海!”伸出食指,斜斜划过。他指尖对应的地方,正是荣景手腕上的筋脉,使得荣景投鼠忌器,不敢造次,真是心思谨密,招式精奇。荣景笑道:“泰山压顶。”一只手掌顿时倾覆下来,虎虎生风,隐隐有天崩地陷,移山倒海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