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又驶了一天,在第二天傍晚抵达那城市。天气虽然好转,但是洪水并未退去,城外仍然滔滔洪水。叶枫忽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想法,心跳得极快。他不过在这里生活了几天,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城中有他心爱的人么?她现在还好吗?她是不是每天都守候在城楼上盼望他早日归来?他更惧怕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甘锦叫道:“看,那边有人!”只见远处堤坝下面停着数条大船,数十人争先恐后从船中跃出,提气朝堤坝纵去,身手矫健,手提兵刃,显然不怀好意。堤坝上有人拦截,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顷刻间被他们攀爬上来,砍倒数人。这段堤坝是变革派负责的区域,按理说有岳重天,陆涯(陆嫣的父亲),常开泰诸多高手坐镇于此,想在这里寻找突破口亦是不明智的决定。
叶枫突地心中一凛,莫非岳重天他们已经被瘟疫击倒?趁他病,要他命,除了武林盟的人还会有谁?甘锦他们大力划水,大船如飞起一般。忽然间堤坝上出现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正是“绿叶会”的总舵主常开泰。他头裹红巾,赤着上身,手拎朴刀,搠翻几人,勇不可挡。登上去的武林盟众人被他气势所夺,不由得缩头缩尾,一时不敢上前。
双方僵持了片刻,忽然船中传出几声清啸,遏云裂帛,震撼人心。见三人斗然拔身而起,数丈高低的堤坝竟如履平地,眼皮都来不及眨一下,已经扑到了常开泰身前。常长泰也不说话,刀光一闪,往一人头顶劈落。那人跨上一步,与常长泰擦身而过,常开泰的左胁却有血箭标出。敢情两人身形交错,那人长剑斜拖,在常开泰胁上划了道口子。
常开泰趔趔趄趄,几乎站不稳身子。一人齐眉短棍反戳,点在他的右膝弯里。常开泰身躯失衡,跪了下来。第三人一脚踢在他腰上,常开泰飞了起来。“绿叶会”其他成员奋不顾身,扑上搭救,都被武林盟中人击退。第一人长剑当刀,当头直劈。常开泰脑袋一侧,长剑斩在他右肩上,鲜血迸溅。常开泰却不顾伤痛,反而伸出左手,在剑身上一按,剑刃深陷肉中,几近见骨。
那人猜不明白常开泰为什么要自残,正纳闷不已,朴刀席卷而来,将他斩为两截。使齐眉短棍的戳中常开泰的左膝弯里,冷冷道:“倒!”常开泰左脚弯曲,“喀嚓”一声,夹断了齐眉短棍。使棍的大吃一惊,往后急退。常开泰道:“倒!”朴刀反砍,剁在使棍的脸膛上,连骨头都劈开了。第三人想不到常开泰悍勇之极,惧意骤生,一脚踢来,却露出老大一个破绽。
常开泰抢将进去,直直一刀,砍断这人踢出的那条腿。这人痛得大汗淋漓,在地上滚来滚去。常开泰刀尖一挑,割断了他的喉咙。尽管他连杀三人,暂时稳住了阵脚,但终究武林盟中人的本领更胜一筹,很快又卷土重来。堤坝上变革派的人越来越少,围攻常开泰的人越来越多。常开泰浑身是血,步法凌乱,若非武林盟中人忌惮他不要命,不敢逼得太紧,否则常开泰已经尸横当场了。
叶枫热血沸腾,一声长啸,从船上跃入水中,此时距离堤坝尚有二三十丈。就在叶枫身子即将堕落,他的一只脚探了出来,轻轻在高低不平的水浪上一点。借着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水浪颠簸,登时弹跳起来,跃出数丈。力气即将衰竭之时,又借助浪尖生出力量,如此反复数次,已经接近泊在坝下的那几条大船。
船中有人留守,也发现了冲来的叶枫,纷纷站了出来,摆出截击的架势。叶枫大喝一声,如精力充沛的猛兽,急掠而来,眼看就要跳上一条大船。一人“嗖”的一声,长枪迎面刺至。叶枫凌空翻身,双脚踩在这人的肩上。这人只觉得泰山压顶,骨头都要碎了,双脚不由自主弯曲起来,就要跪倒在甲板上。忽然之间,脚下的大船似被托住底部,猛地脱离水面,抛到了半空。
冲到三五丈高低,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