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斜刺里冲出几人,挡住吕焰锋去路。吕焰锋见势不妙,往左边田埂投去。众人大呼小叫,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在狭窄的田埂上你追我赶。昨天下了大雨,田埂泥泞不堪,举步维艰,稍有不慎,便要摔倒。追赶吕焰锋的是本地农夫,经验老到,如履平地,渐渐逼近。吕焰锋自投绝地,暗自叫苦。好在他颇为肥胖,身躯沉重,加之患有便秘的老毛病,装了一肚子的屎,尽管左摇右晃,眼看随时会跌个狗吃屎,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稳住阵脚。
众汉子恼怒至极,破口大骂。吕焰锋一声不吭,低头弯腰,撅着屁股,缓缓向前。吕孤雁摇头叹息,神情苦恼,看来这个吕焰锋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人,给江南吕家招惹麻烦是家常便饭。一人从田埂抠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呼的一声,往吕焰锋后背掷去。吕焰锋恍若无闻,石头正中他背上。他似让人在身后用力一推,登时趔趔趄趄,朝前冲出数步。那人大喜,加快脚步,张开双臂,准备从后面将吕焰锋拦腰抱住,放倒在地。
哪知击中他背上的石头,忽然反弹回来,笔直朝扑来的那人射去。那人大吃一惊,无法躲避,不得不跳了起来,准备跃入右边长着绿油油禾苗的农田。吕孤雁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不是胡闹么?”使力咳嗽几声。吕焰锋听得咳嗽声,宛如五雷轰顶,哇哇大叫道:“我的妈呀,屁股要摔烂了!”手舞足蹈,身子倒跃,速度奇快,顷刻间到了那人原先的位置。
飞回来的石头“咚”的一声,击在吕焰锋宽大,方正的额头上,当即肿起一个鹅蛋般的青包。吕焰锋咦了一声,道:“韭菜炒鸡蛋,哈哈,中午又多了道菜!”晃动的左手抓住了向农田跃去的那人手臂,将他拽回田埂。那人手臂翻转,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烂泥地里,接着提起拳头,在他两只眼睛各击一拳。吕焰锋眼冒金星,目不视物,双脚乱蹬,泥浆飞溅,叫道:“大狗头兄弟,你打我的眼睛,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
大狗头怒道:“谁叫你这双贼兮兮的狗眼睛,整天东看西看的?”手指按在他眼皮上,假意要抠眼珠子。吕焰锋吓得魂飞魄散,道:“大狗头兄弟……”大狗头抽了他一耳光,厉声喝道:“谁是你的兄弟?你配吗?呸呸呸!”吐了几口痰在他脸上。吕焰锋合手作揖,迭声叫屈,道:“是,是,大狗头大哥,真是天大的冤枉呀。那天我见得你家墙头站了许多麻雀,叽叽喳喳叫不停,去年你家去年收成又好,我担心雀儿来偷食你家谷米,所以悄悄爬上墙来,谁知道是大嫂在里面洗澡,连窗户也不晓得关上……”
另外几人拍手笑道:“完了,完了,看得光光,看得光光!”大狗头恨得咬牙切齿,又抽了他几记耳光,道:“你为什么不立即从墙上跳下来?为什么你在墙上还呆了半个时辰?”吕焰锋道:“我唯恐有不良之徒偷窥,毁了大嫂的清白,只好耐着性子,等大嫂洗好澡,穿上衣服,才敢放心离去。唉,全村找不到一个比大嫂做事更细心的人,左搓搓右揉揉,若不是我出声阻止,只怕还要洗半个时辰啊。”
大狗头怒不可遏,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喝道:“混蛋,你说什么啊?”眼珠凸出神情可怖。吕焰锋眼神迷离,摇头晃脑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美的人啊!”大狗头手指用力,吕焰锋喉咙格格作响,说不出话来,双眼翻白,好像随时会呜呼哀哉。一人忙拖开大狗头,拉到一边,低声劝告,不时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大狗头跟着大笑。另几人架起吕焰锋,往大道走去。吕焰锋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长着大脑袋,焦黄面皮的中年男人,冷冷的道:“可以说,碧石村找不出比你更穷的人,好像自从过了年,你家就没见过荤腥吧?”吕焰锋道:“还是发贵大哥通情达理。”发贵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只可惜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