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们。
忽然间听得有人街上大呼小叫,众人一齐抬头望去,见得四五人张着油纸雨伞,快步往饭店走来。这几人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绸衫,并非做粗卖劳力之人。掌柜眼尖,早叫了起来:“啊,是姜八爷!”忙冲到门口,笑容可掬地将这几人恭迎进店。原来曹、杨、姜、金四家是廿八都的世家大族。这个姜八爷为人豪爽,最爱结交****朋友,尽管他有布料产业,生意颇是兴旺,但赚来的钱多半拿去吃喝玩乐了。
只要他一踏入别人的店里,必然要出手花钱,从不考虑所购的东西当下需不需要,总之不能让对方失望,廿八都开店的没一个不喜爱他。店小二在店中最显眼的地方腾出一张桌子,姜八爷当仁不让坐了主位,另外几人左右挨着坐下,须臾之间,已经安排好酒食筵席,比起岳重天他们又要丰盛得多。姜八爷一坐下来,一张嘴巴就没有消停过,叽叽呱呱,滔滔不绝,竟将外面爆豆般的雨声盖了下来。同来的几人有心攀附他,不管他讲得好不好,只是迭声喝采。
姜八爷受他们的抬捧,愈发兴致勃勃,有意卖弄本事。不是连记录帝王起居的史官都无从知晓的宫廷秘史,便是比炒菜的猪肉还要荤腥几分的夫妻隐私,一会儿让众人瞠目结舌,大呼不可思议,一会儿让众人捧腹大笑,伸不直腰。那些有心事的人情不自禁跟着大笑,阴沉郁闷的店里登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姜八爷天南地北胡侃了一通,忽然话锋一转,道:“岳重天煞费苦心数十年,眼见可以推翻武林盟,做执掌江湖的新主人,岂知半路杀出叶枫这个愣头青来,凭一己之力几乎灭了变革派,看来岳重天又要多奋斗几年了。”
岳重天听到姜八爷突然提起他,夹菜的筷子忍不住微微一震,神色极是凝重。叶枫面皮发热,羞愧难当,不敢直视岳重天。坐在姜八爷右边的人说道:“岳重天果然宽宏大度,不仅不为难叶枫,反而收叶枫做义子,做大事的人的心思,当真捉摸不透啊。”姜八爷嘿嘿嘿冷笑几声,道:“岳重天要除掉叶枫,岂非如捏死蚁蝼一样容易?只不过叶枫和魔教长老东方一鹤是结拜兄弟。眼下变革派和武林盟对峙,无论任何一方能够得到魔教的援助,皆可以取得最终胜利。岳重天此时收叶枫为义子,等于与魔教搭上了关系,至少不必担心腹背受敌,与叶枫的血海深仇,暂时可以放到一边了。”
那人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原来岳重天老谋深算,从长计议,在下没见识,还以为他怕老无所依。”叶枫不由得心念一动:“难道不是么?”姜八爷冷笑道:“叶枫不过是一块让岳重天过河的桥板,倘若以后变革派吞并了武林盟,势必和魔教形同水火,到那个时候,叶枫已无利用价值,岳重天还容得下他么?”叶枫听得耳中,心下一片冰凉,寻思:“义父真是在算计我么?我是当局者迷么?我该如何是好?”偷偷往岳重天瞥去,见他神色自若,大口吃酒,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姜八爷所说的话。
叶枫猛地想起受赵鱼蛊惑,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若是再耳根子软,是非不分,心生芥蒂,岂非天地不容?叶枫深吸几口气,涌入腹内的气流犹如铜汁铁水,裹住了惊疑不定的心,姜八爷他们的话,再也不能使他心烦意乱。坐在姜八爷左边的人摇头叹息道:“武林盟那些老爷也是不思进取,如今变革派元气大伤,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岂知那些老爷个个按兵不动,裹足不前,难道他们不知等到岳重天卷土重来,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姜八爷道:“孙二哥,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岳重天诚然要推翻武林盟,但他绝不会视武林盟每一个人都是敌人,他采取的是打击针对极少数,比如不得人心的三巨头,团结笼络大多数的策略。因此除了三巨头之外,其他的人都清楚得很,无论谁做这个江湖的新主人,他们的荣华富贵都能得到保证。他们为什么要在这关节眼上为难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