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可以学,这周身的上位者气度岂能一朝一日就练的出来。到底是天之贵女,血脉一说实乃玄乎。
林空青自然不知,这面前小小的身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二十二岁长公主的魂魄。长乐公主有过目不忘之能,又精通琴棋书画,只是背书识物,对她而言并不难。
“公主天赋过人,为师给的几本医书都背完了。接下来我们要会分辨药材,还有学习药材的各种用法……”
夜色渐深,屋内烛光闪动,林空青耐心地向长乐传授她的医术知识。
长乐在李老太医离开时,曾托李老太医代她向楚妃说明自己的情况,至于皇上那边,就烦请老太医说她痴傻有所好转就行。
楚妃对长宁应是真心疼爱,知晓女儿在行宫被恶仆欺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身边的田嬷嬷派来,名为教习,实为管事。这田嬷嬷一来就雷厉风行的,一来就把明玉与孔嬷嬷都调到外院做些粗使的活。有田嬷嬷挡在前面,她倒暂时不用露面,免得无端引来猜疑。
但这田嬷嬷也只能管她院里的宫人,这行宫别院的人可不听她管。
“公主,这些奴才欺人太甚了,这些都什么菜,也敢拿来给公主你吃。”冬菊有些愤懑地放下盘几,里面摆着五个小菜和一个汤,还有一小碗的白米饭,只有两个菜里稀拉地搁着几片薄薄的肉片。
长乐微微一笑,“还有肉菜,不错。”端起碗开始津津有味地吃。
“公主殿下,这些奴才太过分了。”明月也有些不忿。其实七公主在行宫吃的饭菜一直都被下人克扣,但那时这公主痴痴傻傻的,给她什么就吃什么。只是,明月望着优雅用膳的公主,仿佛她盘里的萝卜是人参,白菜是鲍鱼,她心里就堵得不行。这是天之娇女,是皇室血脉,又岂能遭恶奴如此欺压,这么美丽高贵的公主,就该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呢。
长乐不是明月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吃着这些饭菜,倒是想到了上辈子在左相府的日子。母妃获罪时,秦展的父母已经过世,秦府管家的是二房的秦二夫人。这秦二夫人是个势利眼又爱占便宜的,见母妃获罪、父皇不待见她,就开始故意刁难,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炎炎夏日说买不到冰,大冬天的碳用中等的来敷衍,后来干脆拿最次的烟碳给她们用。长乐贵为一国长公主,出嫁时也是十里红妆,嫁妆绕着京城几圈才绕完。只是她那时以为出嫁从夫,女子嫁人用嫁妆是丢了夫家的脸面,竟是从来都没想过要用嫁妆改善一下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太傻,有什么比吃饱住得舒坦要紧。
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妻子过世,嫁妆通常是要留给子女的。若无子女而丈夫再娶,体面的人家也会把全部嫁妆都退还给女子娘家。只是父皇又怎可能收回女儿的嫁妆,那些嫁妆,最后怕是都要落到那贪婪的秦二夫人手里。
那年冬天秦展来她院中一起守岁后,第二次下人就送来上等的碳。长乐还以为是秦展去找二夫人说道过了,后面才知道,这是他从私银里拿钱买的碳。
原本将死的心,就因那事,以为秦展对她是有几分情意在的,这才一厢情愿地又等了这么多年。
“公主,下雨了。”冬菊道。
一场急雨,忽的打湿了院中的花草树木,也打断了她的思绪,冬菊忙冲进雨中收起今早晾晒出去的花干。长乐学医后才知花茶的妙处,她又爱极了花茶加蜂蜜的味道,因而便不再常喝茶叶改喝花茶了,明月、冬菊便常在行宫各处收集新鲜的花骨朵晒干备用。
“一共换了多少银两?”长乐用完膳,轻啜一口花茶问明月。
“回公主,一件步摇,四支珠钗,两只玉镯,一只赤金镯子,还有五串珠花,一共换了一万两银子。奴婢按照公主说的,分三趟到不同的当铺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