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提醒朱昀曤:“外面还有那么多大臣,殿下也不想扩大事端,令局势失控吧?”
她睁眼说瞎话是为双方寻找息兵的可能。
朱昀曤本想暗中除掉朱昀曦,此刻爆发大冲突,定然瞒不过府中宾客。若让弑兄行为落下铁证,就算庆德帝能忍,宗室藩王们也会联名讨伐他。
他内心剧烈动摇,又听柳竹秋大声对朱昀曦说:“太子殿下,颍川王担心您的安危,还请您起驾前先加以宽慰。”
朱昀曦理解柳竹秋的用意,眼下互不相容势必同归于尽,一齐妥协彼此才有生路。
他用尽力气微微点一点头,为柳竹秋前面那番说辞正名。
颍川王隐约听到远处人声喧嚷,想必宴会厅上的宾客们都被爆炸惊动了,再不做决断这里的情形定会露馅,被迫松口向侍从们下令。
“恭送太子回宫。”
单仲游和一名手下架起朱昀曦,其他人分成前后两拨开路断后,乱哄哄向楼下走去。
朱昀曦临走前一直望着柳竹秋,满眼焦急不舍,恨不能带她一起离开。
柳竹秋顾不上儿女情长,借太子等人撤退之机,招呼云杉去里间查看是否有人。得知里面安全,便快速拖着颍川王退进去,云杉即刻关了门插上门闩。
颍川王的侍从都被挡在门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柳竹秋又让云杉关闭所有窗户,将颍川王拖到墙角按住。
朱昀曤暂时脱离束缚,暴怒地掌掴她。
柳竹秋不假思索狠狠还他一耳光,打得他鼻垂红练,目瞪口呆,旁边的云杉也看傻了眼。
门外的侍从听到声响,急忙大喊:“殿下您怎么了!”
柳竹秋高声笑道:“这王府里的蚊子怎么这么多,嗡嗡嗡的,好不烦人。”
朱昀曤怒极吼叫:“大胆贼子,孤王饶不了你!”
他刚一挣扎又被她用碎瓷片抵住咽喉。
柳竹秋严厉警告试图撞门的人:“我有事禀报颍川王,尔等休来搅扰!”
朱昀曤身似瓮中之鳖,更害怕玉石俱焚,收到她眼神示意,不得不再次退让,大声回应手下:“孤王没事,汝等稍安勿躁!”
拍门声和人声都停止了,楼内楼外寂若死灰,每个人脑子里的弦都紧绷到几乎断裂,不确定是否还能活着看到明早的日出。
柳竹秋是例外,她知道颍川王惜命,到了这一步局势已完全归她掌控。
朱昀曤落了下风,嘴上还死咬着王者的威严,詈诘:“温霄寒,你真不怕死?”
柳竹秋笑嘻嘻道:“死有什么不好?您看那些死掉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可见阴间快活得让他们乐而忘返。微臣也想去瞧瞧,带一个亲王作伴这辈子不亏了。”
她一向藐视权贵,初见朱昀曦时就敢调戏他,怎会把颍川王这毛小子放在眼里。先把他气到哑口再教训:“殿下有做李世民的志向,可是玄武门之变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您现在已经输了,接下来想一败涂地还是迷途知返?”
朱昀曤两眼喷火:“你以为能凭花言巧语脱身?”
柳竹秋淡然道:“您此刻尚未铸成大错,太子殿下还能包容,等明日去向陛下请罪忏悔方有望免受重罚。倘若一意孤行杀了微臣和云公公,太子还会善罢干休吗?到时您就无路可退了。”
朱昀曤看得出温霄寒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也听说庆德帝很赏识此人。自己放虎归山,必受反噬,的确不宜再增加罪状。
此刻朱昀曦已坐上回宫的车辇。冯如月刚才稀里糊涂被侍女们扶出薄王妃的寝殿,上车见丈夫委顿不起,唬得神慌意乱。
朱昀曦喝了一些清水,已能勉强出声,靠在冯如月怀里吃力催促:“快叫人……去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