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逼了回去。
顾贺宁一言不发地注视这他,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我去见见陈主任。”尤却鼻音很重,他压低声音,“咱们去走廊说。”
尤却带上门,和顾贺宁并列往主任办公室走。
走廊上偶尔有人推着病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尤却心情沉重,他抬头看着顾贺宁,几次欲言又止。
顾贺宁第一次看到尤却眼眶泛红的模样,一双杏目泪眼朦胧,红润的嘴唇欲语却没开口,带着与他平日乐观的状态不符的脆弱,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你妹妹,在医院多久了?”顾贺宁轻声问。
尤却吸了一口气,偏头看他,嘴唇颤了颤,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用平稳的语气说:“三年了。遭遇校园霸凌,从三楼跳了下来,颅脑损伤,一直昏迷。”
顾贺宁看到一道晶莹的水光从尤却眼角落下,尤却指尖揉了揉眼睛,鼻音越发浓重:“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顾贺宁脚步微滞,他抬手轻轻环住了尤却肩膀,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轻柔:“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尤却苦涩一笑,垂下目光没有再说话。
尤却到了陈主任办公室门前时,他正好给实习生安排好下午的任务,见到尤却颇为意外:“尤却?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陈主任,尤优的医药费拖了好久了,我尽量这两天凑齐交上。”
陈主任愣了愣,笑道:“你是忙坏了吧,你昨天就已经缴清了费用,还预存了这个月的。”
“什么?”尤却呆住。
“你得好好休息,尤优虽然刚进过急救室,但她各项指标明显好转,你要注意好别太劳累,尤优可全指望着你呢。”
尤却走后,陈主任忽然想起上午的报道,
警察勘破一起化妆品造假销售案。
他记得其中一张年轻的面孔,是曾经对尤优进行校园欺凌男生之一的父亲。
当时他陪着尤却去讨回公道,那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了一声:“都是孩子间的玩笑,就你们孩子当真了,心里承受能力弱还怪我儿子了?”
男人被通缉的照片放大在屏幕上,陈主任看着手机上的在逃嫌犯名字——何海宁。
离开医院回到家后,尤优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太诡异了……
从王经历给他打来电话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陈主任告诉他费用已经缴清时,他意识到这一切确实不正常——他明明没有出现过,可是自他消失,关于他现实世界的生活还在进行,就好像有另一个尤却,代替消失的他在这里重复着他曾做过的每一件日常。
太可怕了,这样一来,就算他死在那个世界,对于现实世界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尤优有另一个他帮他照顾,工作也有另一个他代替他去做甚至比尤却做的更为出色,他的回归才让“他自己”消失,而消失七天的尤却根本没有人差距到,他就像被抹杀掉一样。
尤却脸色发白,他止不住的颤抖。
“顾贺宁……”尤却张了张口,无措又迷茫:“你知道的,我们在那个地方出不来,我怎么可能去医院,更不可能去工作,这……”
顾贺宁视线低垂,四目相对,尤却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惊恐,像只被吓到的小兔子。
他伸手想要揉揉尤却头发。
尤却突然想起鬼节那晚消失在他镜头下的诡异男人,记起在公交车站遇到的算命老人对他的嘱托。
毫无头绪的一切似乎变得有迹可循。
尤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钥匙夺门而出:“我出去一趟。”
他不该不听信算命老人的忠告,只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