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想安慰她,说你也可以不必这样顾及旁人目光,什么都要做得周到。可她并不像他一样有足够的底气与资本,他也不能对她许没有把握的承诺,不然只有空欢喜,叫人更难受。
可是周寅。
他看着周寅认命似的坐在原处,抿抿嘴道:“我答应你,不会自苦。”
周寅很冷静地心想你为自己考虑为什么是答应我?但面上还是颇欣喜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看到您这样,我也会有更大的勇气的。”
沈兰珏看她眉眼弯弯真心实意为他高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堵。她明明自己过得不算很好,依旧能真挚地为别人过得好而祝福。她自己身上明明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要成为她向往的那样。
沈兰珏低下眼去再在桌上摊开的奏折上看了一眼,他不该将奏折放得如此随意,但他不想在她面前显得遮遮掩掩。实际上他清楚她才是最敏感的,一旦让她看到自己遮掩,他想她会立刻离开并绝不会再来以免给他带来麻烦。
诚然人要做到面面俱到太难,而一旦放弃这个准则沈兰珏顿时感到轻松许多。
而在这之后面对奏折时他骤然发现没了桎梏之后事情诚然变得简单许多,尽管他一时间并不能立刻改正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毛病。
他想了想开口道:“最近听说了一道难题。”
“什么难题?”周寅毫不设防地笑眯眯问。
沈兰珏将奏折上的问题改换时间地点,换了种方式问:“前朝有个地方叫……”
周寅认真听着他话,似乎并不知那是奏折上的内容。
……
春晖堂照例是日日要上课的,暑日上课除了早上好过些,其余时候都酷晒难当。沈兰亭着人来用厚布匹做了帘子,偏偏一拉帘子不透气不说,整个春晖堂被挡得严严实实,黑灯瞎火,连光都进不来。
于是只好中和一下,帘子拉一半留一半。
在这样的环境下进学,人都像是被暴晒的花草,蔫巴巴的。冰盆解热,但不解晒。
早上是一天里最凉快的时候,女孩子们在这时候也最是精神。一到夏日,人晚上便睡不太熟,多是早起。
今日难得人人早起,她们到得比魏夫子还早。
沈兰亭探探头到开着门却空无一人的春晖堂中,很稀奇地转过头同她身后的女孩子们道:“哟!今儿咱们来得可真够早的,魏夫子和助教都还没到。”
女孩们随她入内,原先冷清严肃的春晖堂一下子热闹起来。
“等魏夫子来了咱们就唉声叹气,暗示他如今治学懈怠,逗一逗他。”许清如径直到桌前坐下,行云流水地将书箱撂在桌上。
林诗蕴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没想到她还颇具一颗童心。
谈漪漪唯恐天下不乱:“那不如咱们收拾收拾将帘子拉上藏起来,待夫子来了咱们跳出来吓他一跳。”
戚杏闻言一乐,笑出声来:“万一把夫子吓着了可怎么办?他年纪那么大了,很容易吓出个好歹。”
沈兰亭本想大加赞同谈漪漪的想法,闻言不由沮丧:“哎,我本来觉得还很有趣,夫子若年轻些就好了。”
周寅坐在窗边,一进春晖堂将帘子拉好后才坐下。她含着动人的浅笑坐在一旁听大家讨论,慢条斯理地将书拿出来,一面在心中默默背书,一面微笑看向说话之人,十分捧场。
“夫子若能骤然年轻,咱们还能找他念书吗?他岂不是成了神仙?”谈漪漪托腮接话。
周寅毫无征兆地转头看向窗外,院门处有人进来。助教、魏夫子……还多一个人。
春晖堂中尚在嘁嘁喳喳地说着夫子一旦真有长生不老的本事她们该如何如何。
“夫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