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街道, 撩起过往行人衣袍,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近日来越发严峻的冲突气氛所影响,自顾自地打着旋吹落柔软花瓣, 在空中舞起一支悠扬小调。
“我是错过了一整个世纪的剧目吗?”
大导寺信辅斜靠在椅子上, 用一种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目光注视着专注坐在桌前翻阅着手中书本的青年。
“什么?”青年穿着修身的黑色棉质和服,看上去倒真的和那故事书里的世家公子有几分相似的气质。抬起头来, 目光宁静平和, 仿佛从没有受到半分外界最近争纷的影响。
“虽然我对你们这种疯子间的爱情游戏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大导寺信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如尖锐的刀子般扎在青年右手无名指上。那里, 一枚伪装成指环的控制器闪烁着微弱的光。
“你为什么在明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一枚不定时炸弹的情况下还要找我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青年依旧温和地微笑着。
“……你就这么希望我再换一届吗?”
“嗯……并不是哦。”青年摇了摇头,神情看上去轻松又随意,“不用担心,这枚炸弹现在不会爆炸。”
……大导寺信辅简直要被对方理直气壮的模样给气笑了。如果不是他确定对方绝对不存在被下了药的可能性, 他或许现在就会抓着对方去医院检查脑子。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为荆棘献出绝唱的夜莺?”青年微笑着说。
“……被莎乐美迷惑的希律王……我毫不怀疑如果他看上了你的头颅,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来送给他。”
大导寺信辅那刻薄尖锐的讽刺让青年哑然失笑,他放下手中的书本, 单手托在下巴上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沉稳模样。
此时的气氛并不算得上是紧绷,但却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
“可是他不想要我的头啊。”
青年歪着头的模样堪称无辜, 偏生他那烟灰色的水晶似的眸子中游离着的促狭笑意彰显了此刻他那恶劣的心情。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本质上是一体的,大导寺信辅绝对毫不客气地给出一发地狱烈火。
“所以,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好人了?这种可笑而单纯的自我奉献精神。”
“如果我说,这是爱情的力量,你会相信吗?”
青年弯起眼, 唇角笑意如泡沫般轻盈虚幻。
“精神病院不介意再收一个疯子。”大导寺信辅冷酷地说。
“那这样我们可能都要住进去了。”青年略作无奈地摊开手, 表现出自己此刻的一派坦诚, “所有人都睡着时, 那个醒来的人就是疯子。”
轻风吹入室内,吹起杯中红茶余香袅袅。室内沉默了一瞬,而后戴着鸭舌帽的男性率先移开了视线。
“那只白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亲手导演的吗?”
“嗯……实际上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选择,我可是做好了这次一见面就会被杀死的准备哦。”青年抬起手,眯起眼注视着无名指上那枚看似朴素的指环,仿佛通过隔着皮肤的血液连接到心脏一起跳动。
“当我在他的面前亲手打开魔盒后,禁锢着他的虚假牢笼就已经碎裂了。那时他就自然会明白,余下的唯一禁锢,就只有我。”
“所以,在独属于我们的戏目的落幕之后,只要把获得了自由的我杀死,他就可以得到彻底的自由。”青年缓慢地闭上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柔和,“用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换来他的自由,这难道不是一场完美的结局吗?”
“……那个家伙知道,你才是疯狂的那部分吗。”
“我不知道哦。”青年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