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失落。
“行了你,这幅样子是怕人小苏看不出来吗?”
“我只是又想起了……”连名字她都不敢说出来了,“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呢?
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子梦想成真?
陆子光看着她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芝兰,没有必要,随缘吧。”
*
被他们认为可怜的“孩子”陆成明这会儿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虽然基地的新年没有鞭炮,没有烟花,伴随他们的依旧是漫天的风沙和凛冽的罡风。
每一次的新年最抚慰他的不是那碗饺子,而是他手里正在写的信。
别误会,这里没有信件能够流通,是他自己写的信,从没打算寄出去的信,也是写给苏葵的信。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者是日复一日想念她却找不到倾诉口的时候,或者是感到前路迷茫,只能对着一副冰冷又温暖的的画寻找光明的时候——
他忽然很想跟她说说话。
说点什么都好,说点他从前并不能说出口的话,说点他以为这辈子都要埋藏心里的话,说点自己的生活琐事……好像那边真的有人倾听一样。
虽然这些信永远都不会寄出去,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却能让他的心灵得到安宁。
他已经存了好几封,每一次想说话的时候就写一写,看一看,总能让他平静下来。隐约朦胧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平素沉默内敛的人也多了几分柔情。
一直跟着他的年轻研究员小庄来找他出门检查问题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陆研究员,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是想起家里人了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想起来好像有好几次了。
也许陆成明都没有发现自己在笑,但他心里确实感到高兴。
大概今天是新年吧,气氛很好,陆成明竟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
“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有他回应,小庄这个年轻人更激动地猜起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开始寻陆成明的开心,“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那个心上人!对不对?是不是?”
或许是今晚的风沙太大,也或许是离得走得太远了,旁边值班守卫的周建林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
是,还是不是?
“你怎么了,盯着那边看好久了,是有什么情况?”孟义来跟他换班的时候就发现他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地方出神。
“没有情况,一切正常。”
可你一点也不像正常的样子。
孟义把这话咽了回去。
他也发现了,周建林有时候会变得奇奇怪怪的。他是个非常聪明又很敏锐的人,知道周建林是在那天以后才出现这样情况的,心里就有了谱。
但他没打算说出来,那个人的名字还是不要提出来的好。
被称为不可说名字的苏葵是不会知道远在千里的基地会有谁惦记她。新年的第一天工作,她收到的不是来自首长的文件,而是一封来自法国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