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声音刺激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一束窄窄的冷光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他屏住呼吸,双手在身后徒劳摸索,试图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得以放手一搏。
谢泽宇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刀刃的光迸射出来,虚拟的刃端在他脸颊上剜出伤口,他摸到里头放着的生锈除虫剂,谢泽宇哆嗦着抓起它,在心里打气似的跟自己念:“跟他们拼了……拼了……”
转眼柜门已经打开小半扇,谢泽宇看清少年穿的深色裤子,和他干瘦的,紧紧捏着刀刃的手。
拼了!
谢泽宇深吸一口气,惨白着脸霍然一脚踹开柜门,少年猝不及防被他蹬得倒退几步,手腕被弹出的柜门狠狠砸中,他吃痛松手,刀刃当啷掉落在地。
父亲反应极快,怒吼着冲过来,手里高举剁馅的厚背刀。
谢泽宇在极度的紧张下,大脑却出奇的清醒,腿脚还发软,他连滚带爬地爬出橱柜,把刀刃远远丢开,冷刃滑进蒸箱底部的缝隙,儿子骂了一声,谢泽宇一缩脖子躲开父亲一刀,抓住除虫剂不管不顾对着男人猛喷。
男人捂着脸惨叫起来,谢泽宇紧张得耳朵都在嗡鸣,喘气声大得能吓死人,他踉踉跄跄往冰箱那冲,儿子大骂着赶上来,不知挥舞着什么钝器给了谢泽宇背上狠狠一下。
谢泽宇半个背都麻了。他哎哟一声,没敢停下脚步,整个人顺着力道往前一扑,将那冰箱抱在怀里,里头的俩人头在里面咕噜噜滚动,他顾不上了。喘着气往后退,把冰箱抱得死死的,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声音抖的听不清:“……你们别过来。她……她们俩都在我手上。”
男人明显地犹豫了,他用手捧着清水洗了洗眼睛,灼痛感稍微退去,他眯着眼睛站在原地,冷声问他:“你大半夜来这里偷钱?”
“我是……”谢泽宇结巴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走错了,你信吗?”
“走没走错,你也看到不该看到的事情了。”少年冷笑起来,重新翻出把刀提在手里,与男人两面包抄,分从台桌两侧围上去。
“唉唉唉唉——”谢泽宇满脸冷汗往后退,直到后腰抵住天花板,“别别别……”
他的目光来回扫视,大脑疯狂转动,将昏暗房间里的一切摄进眼底试图找出出路,少年转眼逼近,刀刃刮擦着冰箱,谢泽宇徒劳地弓起背,想把自己躲在冰箱后,少年露出讥笑,手里屠刀高高举起。
就在此时,身后卷帘的镂空缝隙里忽然透进温黄的光,摩托车驶过的声音震耳欲聋,谢泽宇一愣,旋即狂喜地大叫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包子店很狭小,后厨和收银售卖的地方并未完全隔开,早上起来只要把前面的卷帘收起来,就能开始做生意。
果不其然,他这一嗓子嚎出去,少年面色便是一变,气急败坏地想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少年压低声音:“你他妈闭嘴!!”
“救命啊杀人啦!!!包子铺里有人头啊!!!”谢泽宇猴似的,敏捷地窜上桌子,打开冰箱倒出两颗头,一左一右夹在怀里,在桌子上边跑边嚎。
就在谢泽宇边嚎边和两个人捉迷藏的时候,附近住户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他把附近的人都吵醒了。
包子铺楼上,女孩同样被吵醒了。她揉揉眼睛,困倦地坐起来,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
“爸爸妈妈?”她有点疑惑。
“没事儿,接着睡你的。”远远的,客厅里传来回答,父亲打了个哈欠,“好像是有人吵架打孩子。”
打孩子?
张英一下子清醒了,想起她的同桌。
同桌是单亲家庭,和他爸爸在她家楼下卖包子,知道她喜欢吃他家的包子,他每天都会带两个,早上给她一个,中午给她一个。虽然不是什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