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亲戚朋友的钱都借了个遍。”
秋山一愣,看见照片上,女人的伤口有血涌出来。
啪嗒,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电视上,那个被打码的知情者还在慢悠悠地往下说。
“……他那天晚上,发愁啊。老婆不敢放在家里,怕臭掉吓着小孩,就偷偷摸摸地运到店里的后厨,也不敢告诉别人,怕顾客看到观感不好。大儿子头天晚上告诉他要交学费,小崽子又好几天没吃奶了,他是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但店铺还有半年才到期,只要明天开张,就能有一点钱够他应付过去。”
他抽完一盒烟,盯着老婆的尸体,两眼无神地问她:“你说,我要怎么搞?”
那具已经开始轻微腐烂的尸体躺在板车上,他回想着从前和妻子度过的点点滴滴,两人的温存时光,她温热光滑的皮肤……
想着想着,他抹了把发热的眼睛,动作却忽然一顿,意识到一件事。
肉的话,就在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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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宇转了三圈,终于找到了汤夜没发现的东西。
一进门,他就发现,这间房间与汤夜所说的如出一辙。但离开这一站的方法与门的意义仍是一团迷雾。想到这里,谢泽宇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再度搜查了一遍。
不负有心人,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他被一根贴着边的电线绊了一跤。顺着电线,谢泽宇在大型蒸箱和杂物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车载冰箱。
谢泽宇将表面有点掉漆的冰箱拖出来,打开,内部照射出的惨白灯光映在谢泽宇脸上,他脸色发青,盯着冰箱里那两颗接近腐烂的人头。一大一小,分别摆在上下层。
大的是成年女性,小的则是婴儿。
谢泽宇哆嗦一下,想装作没看见,把冰箱门原样关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泽宇总觉得关门的时候,那颗头阴冷地笑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黑暗里,半天也没勇气打开确认。
但形式并不会因为他的胆怯有多少好转,谢泽宇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把漫天神佛都念了个遍,一咬牙一跺脚,他拉开冰箱门,里头的灯光把人头照得阴惨惨的。
“……请问。”他牙花都在打颤,怕得不行,“……那个,我能不能……帮你、帮你做点什么?”
他想好好活下去,自己却没有像汤夜那样抛弃恐惧独立思考的能力,唯一能模仿的只有秋山的思路。他把鬼都是普通人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以此给自己壮胆。
女鬼的嘴角往下一垮,没想到有人能来这么一出。谢泽宇蔫头耷脑躲躲闪闪的瞧她,手指紧张地快把衣服抠破了。青白的人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
“……躲起来。”她的声音很含糊,能被利用的肉都被拿去制成肉馅,谢泽宇努力分辨她的口型,“带着……躲起来,离开……这里。”
“谁?”谢泽宇一愣。
没来得及追问,身后的卷帘门忽然刷拉拉地响,黯淡的光线从逐渐打开的卷帘门缝隙照进来。谢泽宇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慌慌张张在屋子里环视一圈,一矮身钻进了洗手台下的柜子。
透过柜门的缝隙,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慢慢走进来。对话声也随之响起。
“这次的货不错,不胖不瘦。”
“但是刘爷多要了钱吧。”年轻一点的声音说,“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多要就多要点。没你刘爷,我们也没法拿到不要钱的肉。既不花钱,客人吃了也喜欢。人不能这么贪。”
“我……嗯。”
哗啦一声,卷帘门被关闭,影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路过缝隙的两双腿。对话声戛然而止。
谢泽宇心里一寒,想起那个冰箱还没来得及摆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