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那双手抱着他,将他拥入了他的怀抱里。他的身体滚烫,那个怀抱坚硬温凉。他整个人蜷伏在那个怀抱里,被保护呵护着。
许言的意识是在冰凉的点滴流入他的血管,沿着他的血液流动全身后慢慢恢复的。他的血液因为点滴温度的中和,在一点点变凉。他滚烫的身体热度被压下去,在索彧的手探在他的额前时,许言睁开了眼睛。
他眼睫抬起,对上了索彧垂落的目光。
“醒了?”在看到他睁开的眼睛时,索彧望着他问了一声。
他说完,抬手要把他放在他额前的手拿开。在他的手离开他额前的那一瞬,许言未挂点滴的那只手握住了他。
“别。”许言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索彧的动作顿在了他握住他的手里。
他的手还是热的。因为发烧,在握住他时,并没有什么力气。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握住包拢住他的手。
许言的手比他的手小了很多。他的手,手指纤细修长,因为生病,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血色。在握着他的手时,他的掌心因为发烧微微出了些汗,带了些微润的湿意。
索彧的手被他虚虚地拢着,他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在许言说完后,他宽大粗长的手反手握住了许言。
“好。”索彧道。
索彧把他的手完完整整地包裹了起来。
在那么一刹那,许言的手被索彧完整地握着,他感觉他胸腔内那颗滚烫的心脏也伴随着他这个握紧的动作一并被他握住了。
许言放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将头轻轻地歪靠在了索彧和他握着的手上。他的额头抵靠在索彧握起的指间,男人的手指粗糙修长,骨节凸起,但是在靠上去的时候却并不难受,反而因为狭窄的触靠,在那枕间晕染开些温情的意味来。
许言的额头抵在他的手上,他正在退烧。但是在他的手里,被他握住的少年的手却在慢慢变烫。
他低着头,靠在了他坚硬的手和柔软的枕头之间。
病房里在这番细微的动作之后,像是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索彧握着许言的手,弯曲凸起的指节抵在了他滚烫的额前。
他安静地坐在病床前,垂眸注视着病床上单薄脆弱的少年。
“言言。”索彧叫了一声。
在他叫出这个名字时,少年靠在他手上的身体轻轻地一颤。
他感受着他的颤动,他的拇指展开,触碰在了他浓密的眼睫前。他的眼睫长卷柔软,索彧粗糙的指腹抚过了他发烫的眼尾。
“别哭。”索彧道。
许言抱着索彧的手,他的额头抵在在他的指间,半晌没动。不一会儿,许言抵住他凸起指节的力道渐渐放松。他像是重新坚固起来,但却只在他的掌心柔软。
“嗯。”许言应了一声。
病房里,在许言应完这一声后,重新安静了下来。索彧坐在床前,望着渐渐睡去的少年,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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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许言睁眼醒来时,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他昏沉的意识和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许言一睁眼,病床前的林峋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爸爸!你可吓死我了!”
许言烧了一晚上,挂了一晚上的点滴,出了一晚上的汗,现在一大早醒来,虽然烧退了,但人也虚脱了,没什么力气。林峋这么大一人扑到他怀里,许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我他妈没烧死也被你压死了!”许言虚弱地抬手拍了拍林峋的狗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
许言刚发完烧,嗓子还是哑的,还有些干,声音也不如往日清亮,但好歹能说出话,而且有些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