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有一个在天然洞穴的基础上人为改造的密室。
“要祈祷吗?”花山院像是猫捉弄老鼠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拿着金刚杵的教主狼狈的逃到山崖边。
大乐教的教主以阴鸷怨憎的目光看着花山院,如果不是他手中的法器——立川流派的典型法器「割五鈷杵(ワリゴコショ)」,咒具以人骨、金银、水晶、檀木等制成,但这法器并无一丝慈悲佛意,只给人一种阴邪之感——他根本不抵这个少女的一合之力。
中年男人愤恨的质问着,“你是京都的咒术师?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管闲事?”
他在拖延时间。
花山院对此心知肚明,但也破有耐心的陪对方玩,“谁知道呢?”
死于话多的是反派,又不是她。
中年男子他现下要做的,就是放出那头「凶兽(饕餮)」。
那张王牌,一定可以赢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迅速以手结印,山崖下被封印的石门轰然打开。
石门之下是一个深邃的洞穴,月色下可以隐约看到无数破碎的尸块、内脏、骨头堆积着,黏糊糊的血浆肆意涂抹着,骇人惊悚的程度远胜过弗朗西斯.培根《被牛肉片子包围的肖像》这种表现,恶臭的血腥味与腐肉味冲天而来,让花山院不禁胃里一阵翻涌。
这种作呕的气味,是什么生化武器攻击吗?
花山院瞟了一眼这洞穴已经不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倒像是饕餮肚中未曾消化完全的胃囊。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在沸腾着。
*
「蛊穴」之中潮湿而闷热,空气无法流通,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味。
这里面遍地尸骸,少年脚下的大部分血液已经干涸了几天了。
少年已经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待了数年,上面的术师会不时送和他相差无几的小孩和咒灵进来,有人一轮都没有撑过,也有人撑过了不少轮,但迄今为止,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人。
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的食物。
少年坐在高高的尸骸之上小憩,突然上方的传来山石震动声。
他仰起头。
久居深穴之内,少年少有机会看到月亮。
「禁制」洞开的时间很少,有时不太凑巧,天气也不好,乌云蔽月。七年来,他见过月亮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月凌中天,月色澄明。
“月光,照下来了啊。”
他伸出手,向那月亮探去。
寒霜似的皎洁清辉柔柔的洒在少年身上,如水的月华朦胧了这残酷的地狱图景,未凝结的稠血血泊染上金屑银粉,闪烁着水银似的光,刺鼻的血腥味、腐肉味仿佛都被这弥漫在天地的美丽月色一齐冲淡了。
与空幻寂美的月光一同落入他瞳中的,还有——
鸦羽般的乌发在淡淡云气之中轻散开来,月色下那少女若镜花水月般空明幻美,露出的脖颈、手腕愈发光莹,如初雪般纤尘不染,似是要与缥缈月光融为一体,她与这污秽之地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那少女似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冷月般无瑕无垢、无心无情。
太高了。少年生出几分恶意的狂念。
他遥想起寥寥无几的幼年模糊记忆之中,曾经听到过的辉夜姬的故事。
月亮照在身上的滋味很不错。
他想要独占月光。
于这他者皆为鱼肉的深渊之中诞生的怪物,并不懂分享为何物,只知吞吃入腹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被自己所拥有的。
“羯摩!快杀了这个女人!”那位教主粗粝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少年皱了皱眉。
羯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