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小善人,怎么如今这般吝啬,连一点儿钱都不愿意多花,这算什么狗屁善人……”
帮着处理书院之事的梁明轩十分不快地抿了抿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将别人的出手相助当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好像温大小姐就该出钱帮他们照顾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孩子是他们自己要生的,既然生了就该自己负责抚养,自己不养扔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难道就因为温大小姐心善做了些好事,被夸了一句小善人,就必须要帮助求上门来的每一个人吗?不帮忙所以就是吝啬小气?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若是人人都自称自己家境贫寒,找上门来帮忙,温大小姐难不成还要散尽家财去帮助这些“穷人”不成?
书院本来就只收留孤儿,是这些人自己心思不正,钻了空子想要占便宜,现在被发现了不反省自身不说、反而痛骂温大小姐?怨恨她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让他们占便宜?
“没爹没娘的孤儿就高人一等不成,为什么只有他们孤儿能留在书院?我们穷人家孩子就没资格呆在这儿?”
“那些孩子们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温大小姐才答应收留下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人饿死。”有学子无奈地解释,“您家的孩子,有亲爹亲娘在身边,怎么也能有口吃的。情况与这些个孤儿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些声音不但没有弱下去,反倒越发大声了起来。
“难道非要等到我们孩子快被饿死了,温大小姐才肯假惺惺地出来施舍一口饭吃?”
“家产那般多还如此小气,也不知道多多做好事给自己积福。”
“温家那些钱还不是从咱们扬州城百姓身上赚的,花点钱帮帮我们穷人家都舍不得,怪不得温家一家子都快死绝了,这都是报应。”
面对这样无耻的人,梁明轩只觉得一口郁气冲上心口,听得那越骂越离谱、恶毒无比的声音,梁明轩心口的那股火气彻底压不住了。
“闭嘴!”
场面安静了一瞬,不管那些人接下来再怎么继续骂骂咧咧,梁明轩和其他的学子都不理会了,把满口难听话的那几个人全赶了出去,书院之中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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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清幽,支起的花格窗前,一枝海棠花的影子投在窗格上,温棠素手执笔,抬头看一眼窗外开的正盛的海棠,再低下头,在桌案上的宣纸上慢慢描上一笔花枝轮廓。
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
不用猜,温棠就知道这是独属于毛毛躁躁的如画的脚步声。
随后而来的,是小丫鬟快要气哭的声音和咚咚跺脚的声音,“真是太可恶了,那些人怎么可以用那么难听的话诋毁大小姐!”
“大小姐是大度才没有跟他们一般计较,这些人竟然还有脸恶语相向!温家有钱是温家的事儿,大小姐爱花钱救济谁就救济谁。凭什么做好事就是大小姐应该做的,一旦不帮他们就成了坏人?就配不上小善人的名声了?”
一向稳重的蝉衣面上也添了怒色,不过还是考虑到温棠此时需要清净的环境,提醒了如画一句。
“如画,你小点声,大小姐在书房里画画呢。”
“大小姐怎么现在还有心情画画呢,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吗?”如画不开心抿着嘴,小小地嘟囔了一声。
其实就算她们声音降低了,温棠听觉敏锐,也依旧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的。
温棠笑着摇摇头,平静地从笔架上换了一支笔,笔尖沾上朱红颜料,给枝头含苞欲放的海棠自边缘一点一点上色。
她的确没有半点生气的感觉。
只有温棠自己清楚,当初她做花钱那些事儿本来就不为了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善名,而是另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