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他才瘫软地坐倒在地上,口中呢喃着:“果然……他也是那边的人……”
七海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列车上偶然遇见的中年男人不是因为长相害怕自己,而是因为一回眸时,猛然映入眼帘的那枚高专的徽章。
他因为这起意外事故耽误了几分钟,所以走出站台的时候脚步就加快了一些。
而站在车站外面等着他的,除了辅助监督外还另有一人——一个七海仅仅见过数面,却印象极为深刻的男人。
天与暴君,禅院甚尔。
在所有人都穿着秋衣甚至冬衣的时候,只有他还是一身黑T加练功裤的搭配,丝毫看不出温度在他身上施加的影响,加上那身夸张的肌肉,每个人路过时都会忍不住悄悄瞄他一眼。
说他是个禅院或许有些偏颇,这个男人早八百年就放弃自己的姓氏了,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又令七海感到生理性不适,他自认为和这个男人没那么熟,也完全没有熟悉起来的想法。
要不是因为某个人,他们甚至都不会认识。
当七海的视线投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男人就反应过来,漆黑的目光如闪电般反射回去。
在看清是七海之后,他的煞气稍微收敛,微微挑眉,用吊儿郎当的口气说道:“呦,这不是七海同学么?怎么在这里?”
他身型庞大,气势又凶悍,说话时就算语气里掺着笑意,听上去都像笑里藏刀的威吓。
看得出他已经盘问过七海的辅助监督了,那位可怜人也是刚从高专毕业,经验也算不上丰富,看到七海出现之后,频频朝他递来求救的眼神。
七海垂眼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将他与自己的辅助监督隔开,“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任务,倒是甚尔先生你,忽然出现在札幌是打算干什么?”
甚尔笑出一口白牙,看得出是想表现自己的亲和,但实际效果却只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头凶悍的野狼了。
“最近降温呐……北海道的温泉还蛮有名的,这不带着家里人一起来泡一泡。”
七海没有对这个理由表达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凡是甚尔这个男人出没的地方,都不会安稳。
他不打算和他过多纠缠,领着自己的辅助监督就想走。好在甚尔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双手揣在裤兜里,笑眯眯地目送他们两个离开自己的视线。
“巧合吗?还是……?”他转头看向车站的出站口,若有所思。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能打通他的号码的人一手就能数过来,所以甚尔看也不看地就把电话接起来:“喂喂?”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他先是嗯嗯啊啊地应了两声,然后懒洋洋地回道:“我出来当然是有正事,倒是你,把妈妈照顾好,不然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边说,他一边扫向出站口,见那里半天不出现自己等的人,心情越发恶劣。
手机那头的人又怼了他两句,甚尔不屑地嗤笑一声,反手就把电话挂断了。
“臭小子,翅膀硬了,敢训老子……”他嘀咕了两句。
再看向出站口的时候,他眼里就一丝笑意也没有了,冷冰冰得只余不耐烦。
“迟到这么久,该不会死在哪里了吧?”
他转念一想,是委托人自己迟到了,就算他转身走人也无所谓的吧?反正尾款肯定是要打给他的,迄今为止还没有活人胆敢拖欠他的报酬,换句话说,敢这么干的人都被他亲手送走了。
走出没两步,孔时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甚尔‘啧’了一声,本来想直接挂断,可仅存的一点职业道德让他勉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还没放到耳边,他就开始推卸责任:“先说好,不是我不干活,是委托人一直没出现,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