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到她的怀中。
这软乎乎的小团子，让沈凤珍的眉心不自觉舒展开。
“躺好。”沈凤珍拍了拍米米的小屁股，让她躺在自己身侧。
这下米米也听话，乖乖地躺了下去。
小家伙不愿意盖被子，小脚丫踢开被子，抬得高高的，嘴巴里还念叨着：“奶奶，给米米讲故事吧。”
“我不会讲故事。”沈凤珍说。
“那就讲……”米米的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讲大伯和姑姑小时候的事吧！”
或许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够好，沈凤珍很喜欢回忆过去。
她靠在床头，缓缓开口。
“你大伯小的时候，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沉稳。你姑姑被别的小孩欺负，他这个当哥哥的，就会去找对方说道理，而且从来不会跟对方生气。爷爷总说他是老好人，这样的老好人，长大之后是要吃亏的。不过好在他长大后也没有吃亏，反倒能让大家信服。”
“你姑姑和大伯的性格，就是相反的。她这个人，从小就像调皮的小猴子一样，喜欢上蹿下跳，到处玩。那时候我还想把她养成小淑女，每天给她梳辫子，穿漂亮的裙子，没想到一天她放学回来，把头发剪得特别短，像寸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三个儿子。”
“当年啊，家里没这么多钱，但是我倒更怀念那个时候。”
见沈凤珍的眸光变得温和，米米适时地问：“奶奶，那我爸爸呢？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这段时间，家人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白志明，怕她生气，更怕她想起伤心事。
可是现在，这个小不点却不会在意这么多。
米米稚嫩的声音，让沈凤珍暂时放下这些日子里盘旋在自己心头的痛苦与纠结。
她若有所思地开口：“你爸小时候和他们的性格不一样，既不沉稳，又不调皮，从小就聪明，让人很省心。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端着饭碗，往上面夹一些菜，坐在茶几前，边看电视，边吃饭，边写作业。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回回考第一名。”
“哇。” 米米惊喜道，“那我爸爸好聪明哦！”
沈凤珍的语气变得冷淡：“聪明有什么用？心思没用在正道上。”
米米扁了扁小嘴巴。
她不听故事了，靠在沈凤珍的肩膀上：“奶奶，你真的觉得爸爸杀了人吗？”
沈凤珍没有出声。
米米又说：“米米觉得爸爸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杀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天真？”沈凤珍忍不住了，没好气道，“警察都已经把他抓起来了，难道还有假？”
“可是，爸爸说他没有杀人呀，爸爸还说那后备箱的作案工具并不是他的呀。”米米一本正经，“奶奶，爸爸小时候是一个爱撒谎的小朋友吗？不然他说的话，你为什么都不相信呢？”
沈凤珍愣了一下。
白志明从小到大都不撒谎，他堂堂正正，活得坦坦荡荡，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数落他太正直死板，不懂得将问题灵活变通。
“如果爸爸真的没有做错事情，可奶奶不信任他，妈妈也不信任他，那他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的。”
米米垂下眼，语气真挚，继续道，“所以，米米一定要相信他。”
耳边孩子的声音就像是在沈凤珍的心间落下。
她的心念微微一动，不自觉地望向米米这张与自己的二儿子极其相似的面孔。
他是被冤枉的？
沈凤珍平静地想着，不自觉回忆起当时他双手被手铐铐住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他说他没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她只觉得他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