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曾文斌与江思雨听米米说这么多话。
孩子的逻辑很清楚,一板一眼,诉说着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到了最后,米米没有哭,哭的是江思雨。
男儿有泪不轻弹,曾文斌强忍着,眼眶却已然通红,他握着米米的小手,说道:“对不起,米米。爸爸妈妈会把依宁送走,以后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们已经做了太多错误的选择与决定。
如果说曾依宁注定没办法与米米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相处,那么他们只能把她送走。
毕竟曾依宁不是他们的责任,并且当她在那天晚上打开家中大门,协助张晓军带走米米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
江思雨与曾文斌的表情是沉重而又愧疚的,他们握着米米的手,想要抱她。
只是孩子仍旧有些抗拒,往后躲闪着。
钟家不大,所有的话语,其实早就已经被厨房里的钟晴与钟父钟母听得明明白白。
钟父心疼地说:“这孩子承受了太多。”
“要是能留在我们家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把她当成亲孙女一样养着。”钟母也感慨。
钟晴笑了笑,一手一边,挽着老俩口的胳膊:“孩子到底是盼着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虽然这次他们忽略了米米的感受,可他们毕竟有想要弥补的心。”
说完,钟晴揩了揩自己眼角的泪光。
米米该回家了。
她希望,孩子会过上幸福温馨的安稳日子。
……
张晓兰与张晓军姐弟俩的判决下来了,一个是七年的有期徒刑,另一个则是十年。
他们悔不当初,一遍一遍求原谅,可没有人在意鳄鱼的眼泪。
得知消息的当天,姐弟俩的父母在家里泪流满面,仿佛苍老了十岁。
张晓兰的大哥说道:“我以为他们在大城市混得很好,没想到干的居然是非法的勾当。”
大嫂冷笑:“大勇偷了别人的女儿,人家好不容易给换回来了,晓兰和晓军居然还想把那孩子拐到山里去。这还是人吗?”
大哥斥责:“你这语气,就跟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大嫂捋起袖子:“我还巴不得这是别人家的事呢!落到咱们头上,别提有多丢人,整个村子里大家都在笑话咱们!”顿了顿,她又笑一声,“我拖在那大城市打工的小姐妹打听过,就连他们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什么好的。偷钻石项链、帮妈和小舅偷孩子……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张父一拍桌子:“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嫂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顺带着骂了长辈,立马不吭声了。
家中的气氛很紧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
张父接起电话,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谁打来的?”张母问。
张父挂了电话,语气严肃道:“那家人说,要把晓兰的亲生女儿送回来。”
……
曾依宁感觉爸爸妈妈对她越来越冷淡。
他们彻底疏远了她。
尤其是在米米回来之后,他们将所有的呵护与爱放在米米身上,已经完全不理会她的感受了。
曾依宁感觉到危机感,她坐立不安,看见米米就觉得满心委屈。
为什么米米要来他们家?
如果那天她没去超市,或者没有在超市闹着买那个玩具挖掘机就好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遇见米米。
她既愤怒又难过,想要找米米算账,可米米已经会说话了,会去爸爸妈妈那里打小报告的。
曾依宁只能把气撒在挖掘机身上。
挖掘机的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