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豺狼虎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因此,此次刺杀非但没有让宋棂感到害怕,反而激发了他要活下去的欲望。
管他是反贼还是世界意志,他都要活着,好好活着。
哪一个都不能剥夺他得来不易的新生。
*
春猎因小皇帝受伤被迫终止。
宋棂的伤势不宜奔波,便计划在行宫留一夜,次日再回宫。
是夜,宋棂侧躺在榻上,久久无法入睡。
脱臼的肩膀已经被接回去了,还敷了药,若隐若现的疼痛并不是他失眠的原因,躺在他面前的云汉才是。
他犹记得那份被救下时的悸动。
被如此直白的目光注视着,云汉想睡着也难。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看向宋棂。
两人无声地对忘了片刻。
“陛下?”
“来侍寝吗?”
这是宋棂第一次询问而非命令地要云汉做事。
云汉一怔:“陛下,您身上还有伤。”
宋棂:“没关系,你动就可以了,不要碰到我的伤口。”
云汉:“……”
若他知道宋棂此刻所想,定会哭笑不得,宋棂竟是想用被他拥抱的方式来感受自己的存在!
皇帝有令,莫敢不从。
云汉将宋棂扶到自己身上,卖力地侍寝起来。
由于劳累,宋小皇帝次日没能准时起床,但谁让他是皇帝呢,就算他想大半夜出发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天光透过窗棱投入屋内,撒得一室温暖。
但这温暖却远不及云汉怀抱的热度,宋棂一边肩膀受伤,未免翻身压到,整晚都由云汉搂着睡。他侧身枕在云汉的手臂上,受伤那边的胳膊则搭在云汉腰上,一睁眼便是云汉的喉结。
除了燕好之时,他似乎从未与云汉有过如此亲密的姿势。
仿佛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再也无人能插足其间。
宋棂非但不觉不习惯,反而十分喜欢这种感觉。
“陛下醒了?”
云汉一句话打破了这罕见的柔情氛围。
宋棂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却因双方的体位而没能传达给云汉,略感郁闷地在他的服侍下起身。
等用过午膳,回京的车马才姗姗启程。
宋棂在马车上睡了个回笼觉,中途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睡眼迷蒙地瞧了云汉一眼,云汉察觉,立刻解释道:“前方有辆马车挡在路中央,说是在等他家少爷,不愿让路。”
哪家公子这么嚣张?
宋棂皱眉,在云汉的搀扶下坐起。因为先前遇到了刺杀一事,未免再成靶子,回京的车驾比出发时要朴素不少,没有大批的随侍,却也不乏奢华。京城达官显贵颇多,谁也不能确定今日低看的人明天官爵就不会高过自己,因而见面都带三分笑,鲜少会有人做出如此得罪人的举动。
“你家少爷是何许人,可知道我们马车内的是谁!”车夫怎么说也是皇家车夫,见对方态度如此蛮横,脾气也上来了。
“不论是谁,也不可能矜贵得过我家少爷。”对面的人趾高气昂,“纵观京城,除了皇宫里的万岁,谁人见到我家少爷不得下跪行礼,你们又算得上哪根葱?”
看来是个皇亲国戚了。
宋棂被气笑,连他都不曾这么目中无人过,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更纨绔的。
刚想让云汉拿着金牌去表明身份,又一个声音在车外响起,且听起来比先前的更加嚣张。
“哟,这是谁的马车呀,离得这么近,是想吵架还是碰瓷啊?”
“世子,您回来了。”
“世子?”宋棂推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